╔☆→—————————←☆╗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红楼之真假正经》作者:兰桂 文案: 当法海穿越贾政,假正经变成了真正经…… 赵姨娘眼波流转:老爷~奴婢好想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哼~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迷住了? 法海怒目而视:放肆!本老爷法力高深岂会被妖所迷?哼!言词淫|秽、行为放荡,禁足! 王夫人轻捻佛珠:老爷,金钏儿一个小丫头,难道我还处置不得? 法海拂袖而去:草菅人命、佛口蛇心,连那两条蛇都不如,你也配念佛?!休掉! 贾赦又惊又怕:二弟,平日是我让着你,但你也别妄想爬到我头上来管我的事!别忘了我才是袭爵人! 法海严肃郑重:身为家主整日花天酒地,愧对祖宗,今日我就上禀族长,代父请家法! 贾宝玉委屈含泪:老……老爷……我再不敢了…… 法海眯眼冷笑:冥顽不灵、贪花好色,不过是块仙家弃掉的破石头,倒不如我化了你去,好生静静心。 贾母苦口婆心:政儿啊,亏得我这般偏着你,你这是要伤我的心啊…… 法海恭敬正直:夫死从子,母亲理应事事以兄长为重! ……于是,连偏向二儿子的贾母也开始吃不消了。 当假正经成了真正经,全府Hold不住啊!求放过!! 内容标签:红楼梦 仙侠修真 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政(法海) ┃ 配角:王夫人,贾母,贾宝玉,贾府众 ┃ 其它:红楼梦,法海 ============== 第1章 法海穿越贾政 人有没有情?妖有没有情?佛有没有情? 到底什么才是情?什么才是对的?神人鬼妖四界,等级有序,难道,不该拨乱反正? 法海抱着白素贞刚刚产下的婴儿,浮在半空看着下面被大水淹死的众僧和百姓,满脸木然。白蛇死了,许仙死了,青蛇回了紫竹林……这一场灾难到底是谁的错? “我来到世上,被世人所误,你们说人间有情,但情为何物?真可笑,你们世人都不知道……” 小青离去时冷笑的话语不停的盘旋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挣脱。白蛇产子托孤被雷峰塔撞死是不是亲情?许仙明知她们是蛇精却甘愿沉沦于女色,是不是爱情?青蛇明知水漫金山是送死,却为白蛇冲锋陷阵、大开杀戒,是不是友情? 那他呢?他对女色起了欲念,对许仙心生嫉妒,对青蛇羞愤欲毁……结果犯下了滔天大祸,生灵涂炭,佛像的金面剥落无颜,这都是他的罪孽,道行已丧,是他错了…… “法海,你天生慧根,法力高强,得天命担任金山寺住持,本应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但你思想顽固、以偏概全,已是入了魔障。辜念你本性善良,及时悔悟,送你入轮回历练,望你能早日参透世情,重归佛门。阿弥陀佛!” 法海怀中的婴儿被神君带走,法海盘膝坐好,看着天边的那道佛光,双手合十,渐渐闭上了双眼。 *** “老爷,您可醒了,这是刚熬好的药,您快些喝了发发汗,养养就能好了。” 法海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中年妇人拿着帕子拭泪,还伸手要扶他。他就是在女色上栽的跟头,怎么能容许再有女人碰他,立时就喝了一声,“放肆!退去!” 王夫人脸一白,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躲避的动作,“老爷?您,您可是还在怪我?我……”她说着就掩住口哭了起来。 法海快速扫了眼四周,心中疑惑,却受不了王夫人这番作态,眼一眯威严尽显,“住口!你这妇人眼中无情、动作虚假,莫要再在此惺惺作态!出去!” 这下王夫人是彻底被吓到了,她看了眼身后,见都是自己的心腹才放下心来,方才那话若是泄露出去,她定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老爷今日怎地这般动怒? 王夫人心里转了无数个弯,却是不敢再招惹他,连忙擦干净眼泪带人退了出去,看到门外侍立的赵姨娘,立时冷下脸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法海微松了口气,仔细看了看房间和自己的身体,便开始打坐练功。他修行多年,法力高深,早已不习惯这般手脚无力的感觉。一个时辰之后,法海面上闪过一片晕黄的光芒,已是修回了一层法力,他试着召唤自己的法宝,却发现毫无反应。 呆坐片刻,法海苦笑了一声,“也好,没有那么大能力,就不会再闯下大祸,禁得好!”不知是不是换了一个时空,他再想起蛇妖的那些事,心里已是一片平静。但他的魔障还没破,他的疑惑还没找到答案,这些就是他此次历练的意义,必须牢记在心。 穿好衣服,法海从铜镜中瞥到自己的样子,他抬手摸了下满头黑发,皱起眉向外走去。 “老爷?”赵姨娘正站的腿酸,见门开了忙惊喜的望过去,“老爷您看着可是大好了!奴婢一直挂着心,环哥儿也急得团团转呢!” 法海被她身上的脂粉味呛了一下,后退两步并不答话,看向另一边的小厮礼貌的询问,“可有剃刀?” 小厮愣了一下,“有的老爷,您可是要修胡须?小的立马给您拿来!” 法海满意的点头,“嗯,多谢小哥儿。” 门口顿时静了一静,那小厮挠挠头连忙转身跑去取剃刀,赵姨娘讪笑两声,捏捏帕子凑近,“老爷,让奴婢帮您吧,对了要不要叫环哥儿过来问问功课?您上回让他背下的他都记住了,奴婢考过他呢,您看?” “后退!男女授受不亲,你且离开吧。”法海紧紧的皱着眉,不着痕迹的打量院子里的小厮、丫鬟和婆子,发现他们的言行举止与他的世界明显不同,似乎拘谨了许多,几乎鸦雀无声。 小厮很快取来了剃刀,法海淡淡一笑伸手接过,拒绝了他们的帮忙,回屋端坐在铜镜前,散开头发开始为自己剃度。 “啊——!”赵姨娘立时尖叫一声,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大声哭喊,“老爷您有什么事别想不开啊!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呀……” “老爷!”“老爷使不得!”“天呐!快去叫太太!”“去请老祖宗啊!” 院子里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吵吵闹闹的飞奔去请贾母和王夫人,甚至还有人跑去请贾赦的。法海被他们弄的一愣,回过神时已经被两个小厮拉住了手腕,他不解的看过去,“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剃度?难道剃度还有什么说法?” 小厮跪在地上差点哭出来,手吓得直发抖,却是半点也不敢松开,“老老老爷,使不得啊!您,您三思,您,对,您有什么事跟老祖宗说,定能办成才,您千万别想不开出家啊。” 法海脸色一变不悦的甩开他,“放肆!我佛慈悲,遁入佛门乃是大善,怎可如此胡乱言语?!” “我看放肆的是你!”门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贾母从轿子里下来,扶着鸳鸯的手走进屋子,满脸急切和愤怒,“老二你在闹什么?宝玉是有错,你打了他一顿板子还不够?他还小,你慢慢教就是了,何苦闹成这样让我老婆子跟着难受?还遁入佛门?你是想学你敬大哥,找个地儿出去多清净,不再管家里?你趁早给我收了这念头,有我老婆子一日,你就别想!” 贾母用力的拿拐杖敲着地,仔细看眼中还有些慌乱,这可是她一向倚重的二儿子啊,怎么会突然想出家?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莫非是王氏那蠢妇惹出来的? 王夫人之前去看宝玉了,没有轿子,比贾母晚了一步,看着法海手中的递到,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多亏有周瑞家的在旁扶着。 贾母看向她的眼神里像带了刀子,“老二媳妇,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方才我问你,你不是说老二好着呢!这就是你说的好着呢?!你怎么照顾你老爷的?” “这,这,母亲,我实在不知,方才老爷只是命我出去……”王夫人攥紧佛珠,越急嘴越笨,一个用力竟把佛珠给掐断了,晶莹剔透的珠子瞬间滚落了一地。 法海腾地站起身,怒道:“你这妇人!对神佛如此不敬,该当何罪?!” 贾母被他吓了一跳,看着满地的珠子就想起王氏那个小佛堂,这个丧门星,弄这么个东西引着政儿一心向佛,到底是何居心?她又惊又怒,脸上便苍白起来,心口一滞,有些喘不上气来。 法海立刻发现了她的异状,忙扔下剃刀将贾母扶到床上,给她号了号脉,“嗯?气急攻心?”他皱眉看向贾母,“老人家理当心平气和才是,少动怒气,多存善念。” 贾母拽住他的手哀声哭起来,“儿啊,你快醒醒吧,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法海浑身一僵,原来老人是自己的母亲?他回想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一切,心中明了,那王夫人是他的妻子,赵姨娘是他的妾室,而其他人都是他家的下人。想明白后,他有些无措,他本来的想法很简单,剃度后四处游历,助人的同时也能观察世间百态。可出家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应当、大善大德之事,这些“他”的家人却为此哭闹不止,显然是不会同意了,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见他迟疑,哭声渐大,紧紧拉着他不让他动。贾赦正在院子里同新纳的小妾饮酒作乐,听到二弟要出家连忙赶来看热闹,谁知竟看到老母亲躺在床上哭,这下他可抓到把柄了,伸出的手指差点戳到法海头上去,“二弟!枉你苦读圣贤书,你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说什么出家?你出家了四大皆空,他们怎么办?还要不要活命了?” 法海被他一顿指责却是正好开了窍,是了,他从前修行无碍是因为无亲无故,如今他还有家人,他既然占了这具身体,自然就应当负起责任,这不也是人间的情?也许他不需要四处游历,先在这里体会一下白蛇与青蛇的执着也好。 “兄长,你说的有理,是我糊涂了。” 贾母一下子被口水呛住,急得鸳鸯红了眼,贾赦满腹的话被噎了回去,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法海,其他人全都止了哭声,震惊的在贾赦与法海之间来回看,所有的人都在想,莫非二老爷这次是烧坏了脑子? 第2章 宝玉还不如许仙? 不管众人怎么想,法海不出家了就是皆大欢喜!赵姨娘先前被吓着了,哭得浑身发软,贾母离开时瞅了一眼,随口下令禁足半月,又敲打了王夫人两句。定是这些人伺候的不好,不然她好好的儿子怎会生出出家之念?荒唐! 法海虽知与她们无关,但实在反感她们的虚伪做作,便没开口求情,正好他不能近女色,这也是个远离她们的借口。法海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微笑且恭敬的送走了贾母和贾赦,对他们眼中的震惊疑惑不已,但他不好出言相问,只能等他们走后,回想着从前那些大宅老爷的言行对贴身小厮套话。 “方才母亲提到宝玉……” 法海顿了一顿,果然那小厮立刻就接上话,“老爷,您是想问宝二爷的伤?奴才们知道老爷心疼宝二爷,当时打板子都没下狠力,养两日便好了,”说着想起贾宝玉装病不肯上学,又连忙讪笑着开口,“这,这几日天气炎热,宝二爷想是受不住暑气才,才没去上学,也免得老祖宗心疼。” 法海端起茶杯淡淡的扫过去一眼,小厮以为自己没说对地方,咬咬牙,埋着头道:“那日勾着宝二爷犯错的丫头秋菱已经被太太撵出府了,都是她不守规矩,不然宝二爷肯定不会吃她的胭脂的!”这话可是太太交待的,此事不能提,提了就必须推到秋菱身上去,总之不是宝二爷的错。 法海目光锐利起来,垂下眼品了口茶,原身打了叫宝玉的儿子,这宝玉借故装病不去上学,有老太太宠着,而宝玉挨打的原因竟是贪花好色! “带路,本座……咳,本老爷去看看他。” “是,老爷请!” 法海跟在小厮身后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假山、池塘、凉亭、花圃,他从长廊里一一看去,眉头轻皱,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掐算起来。此宅风水乃是大凶之兆,诸事不通、破财、犯口舌是非、聚小人,四方泄气,运道正逐渐消散,时日久了必定家破人亡。他心里冷哼一声,哪里都有邪祟作怪,可惜遇到他法海,便别想在人间作恶! 到了碧纱橱,法海有一层法力,耳力自然比常人强上许多,只听屋中一男声正在央求什么好姐姐好妹妹,衬着一串串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当真是逍遥自在。他摆手命人噤声不许通报,独自走进屋内,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十几岁男子斜靠在榻上,口中正含住丫鬟递上的葡萄,惬意悠闲。哼!那叫秋菱的丫头就这么被撵出去也不知下场如何,他当初去抓许仙,许仙还敢坚持和蛇妖一起与他周旋,这宝玉却转眼就同旁人戏耍,竟是连许仙都不如! “呀!老老爷!” 晴雯瞧见地上的影子,一回头立时白了脸,忙高声提醒,袭人几个也吓了一跳,俱是提心吊胆的垂头行礼,还不忘用眼角瞄着宝玉,冲他使眼色。 “咳咳咳——”贾宝玉看到法海严肃的脸急得没穿鞋就要下床行礼,结果被葡萄卡住了喉咙,猛拍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法海皱起眉很是看不上他这番模样,自己一句斥责还没说,他竟已吓成这样?日后如何顶立门户?!法海走上前喝退了袭人,一掌拍在他后背上,贾宝玉一个踉跄将葡萄吐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稳,叫了声“老爷”,低着头缩着脑袋不动了。 法海盯了他半晌,又一一扫过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尤其是袭人和碧痕,眉头越皱越深,贾宝玉元阳不在,两个丫鬟元阴已失,简直乱七八糟!这里的男女都这般不规矩? 他斟酌的问了一句,“宝玉!日前我训诫你的话都忘了不成?” “老老爷,我……我没吃胭脂……我,我不敢了……”贾宝玉抖了一下,目光躲闪的回话,到底不会撒谎,说完忍不住心虚的瞄了眼袭人。 法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袭人暗自叫糟,却只能将头垂的更低,没法辩解。法海冷哼一声,“贪花好色!冥顽不灵!倒不如我化了你去,好生戒掉你这色心,免得你入了魔障,害人害己!” 闻讯赶来的贾母一进门就听见他要化宝玉当和尚,顿时觉得头更晕、脸更白了,“你,老二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哎呦,快来人去请道士和尚来家里看看!” 法海想起这家人不喜当和尚的事,便也不再提及,只扶着贾母坐下,义正言辞的劝说,“母亲,宝玉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他的。您看看他,装病偷懒,贪花好色,日后如何当家做主顶立门户?” “咱们是什么人家?哪里需要我的宝玉去外头受苦?纵使他一辈子不爱读书,就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又何妨?总归要护着他的。” “老祖宗——”贾宝玉眼圈一红,两步跑进贾母怀里,却碍于法海在场没敢哭出来。 法海不赞同的看着贾母,“母亲,您这是在害他!谁能一直护着他?等他父母故去,他还想指望谁?若这家业散了,他又能指望谁?” “胡说!胡说!你……” “母亲,兴盛交替是为常理,任何家族都不可避免,居安思危、教养子孙才是正道。养不教,父之过,我总不能等他到了黄泉再去埋怨我。” 法海对天上地下是什么忌讳也没有,可贾母却被他气了个倒仰,这是诅咒谁呢?想骂他,偏他说的确实是道理,倒显得她老糊涂,拦着人家教儿子了!这是在指责她养歪了孙子啊! 法海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已经听进去了,心里很是欣慰,便又接着劝道:“母亲,宝玉年纪不大,从现在开始用心读书,即使考不上功名也可以通晓事理,有益无害。至于,”他回头看了一眼,“女色方面万万不可沉迷,否则迷了心智,与废物何异?” 被他扫到的丫鬟全都跪在了地上,急着想辩解,又怕一开口就似承认了迷惑少爷。 贾母终于顺过了气,见自己看重的袭人也被编排,气得拿拐杖狠敲了两下地面,“什么沉迷女色?你胡乱说话让丫头们还活不活了?” 法海惊讶的看看她,想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母亲不知此事?那不如找大夫来验上一验,宝玉年纪尚轻,沉迷此事恐怕会伤了根骨,折了阳寿。” “你!好!我就找稳婆来让你死心!”贾母是不信自己身边出去的丫鬟会不守规矩,袭人是她定下要给宝玉当姨娘的,这会儿被二儿子说成了狐媚子,还有什么脸面?正好让稳婆来证个清白,好教二儿子也消停消停。 第3章 贾宝玉杯具之始 袭人跪在地上六神无主,纵使她再如何聪慧沉稳,此时也不禁瑟瑟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规矩的丫头是什么下场?勾引宝玉的丫头是什么下场?单看被撵出去的秋菱就知道,她只盼着宝玉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站出来保她,谁知她眼带央求的看过去,却只见贾宝玉一脸茫然,根本不清楚稳婆验看意味着什么。而碧痕胆子小,脸白如纸,竟已小声啜泣起来,贾母一看她们这番作态,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鸳鸯。 鸳鸯会意,快速将不相干的人都遣出去,自己守在门口不许旁人靠近。贾母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摔到袭人眼前,沉声喝道:“袭人!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胆敢有半分隐瞒……” 袭人眼泪掉下来,她知道贾母手段狠辣,特别还关系到贾宝玉,这次定是不能善了了,“老祖宗,奴婢……奴婢……二爷他……” “放肆!”贾母猛一拍桌子,打断了袭人的话,“宝玉也是你能攀扯的?我给你脸面让你照顾宝玉,你居然……哼!竟是我看错了你!” 贾宝玉有些急了,可看到法海扫过来的目光又住了口躲回贾母身后,不再抬头。法海其实也不太明白贾母和袭人她们为何如此激动,他虽知道不该沉迷女色,但却不太懂世间的规矩,何况如今所在的朝代也与他曾经生活的朝代不同了,于是他沉默下来,默默注意着贾母的身体,总不能刚过来历练就把原身的母亲给气死了!那他岂不是又要背一条罪孽?! “老祖宗,稳婆来了。”鸳鸯在门外小声请示了一句,贾母扫过一众发抖的丫鬟,沉声命鸳鸯将人带进来。 稳婆是贾母信得过的,嘴很严,很识时务,进门后恭敬的请安行礼,然后就垂首站在一边并不多话。贾母也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忙看一看,这些丫头可有不妥?” 稳婆明白,找她除了接生,看的就是怀孕和贞洁,她上前让几个丫鬟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盯着她们的眉眼看了看,回到贾母身边指出袭人和碧痕二人,“回老太君,此二人已经失身,但尚未有孕,其他人还是姑娘家。” 贾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让她离去自行领赏。随即便命心腹婆子堵了袭人和碧痕的嘴,要将她们杖毙!贾宝玉一听,不可置信的瞪着贾母,“老祖宗!她们都是最最贴心的,如何就要打杀了她们?老祖宗,宝玉求您了,就放了她们吧!” 贾母不为所动,见他为了几个丫头如此心里更是恼怒,就算贾赦、贾琏都从不把丫头放在心上,她最看重的宝玉竟然如此哀求,法海说的“沉迷女色”、“您这是在害他”反反复复的盘旋在她脑子里,震得她头疼,脸上也更挂不住。她果真成了儿子口中的害人精不成?!原本她只是想打几板子吓吓她们,让她们不要乱说话,然后再寻人牙子发卖了,此时她倒恨的不再开口了。 贾宝玉至情至性,杖毙袭人和碧痕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他一把拽下胸前的玉石狠狠砸在地上,吵闹起来,“你们总说疼我疼我,原来都是骗我的!她们在我跟前伺候的好好的,做什么要如此狠毒?我不要别的丫鬟!我就要她们!” “住口!对疼宠你的祖母都敢出言不逊,半点孝心都无,我看你就该远离女色好生磨磨性子!”法海眼一瞪,就将贾宝玉吓得住了口,他看了眼贾母的脸色,斟酌着开口,“母亲,人孰无过,那二人虽有错,可也罪不至死,不如放她们自行离去,只当为这孽障积德吧。” 贾母听到“积德”二字,慢慢闭上了眼,沉默片刻轻点了一下头,鸳鸯便急忙叫院子里的人将袭人和碧痕撵出府,贾宝玉跑到门边看着她们的背影流泪,到底不敢再闹,法海能出言救回她们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贾母看看地上无人问津的玉佩,脸上显出疲惫,以前听说宝玉和几个丫鬟说笑打闹,只觉得她们哄的宝玉高兴,伺候的好,如今看来却是他将宝玉推进了脂粉堆里。前儿个宝玉吃那个秋菱的胭脂被儿子打板子,她还冲上去拦着,威胁着要回金陵老家去,结果今日就发现宝玉已收用了房里两个丫头,还被丫头给迷住了,怪不得儿子要怪她啊!想起法海今日不同于往日的言行,她心里更觉着累,儿子怕是对家人失望了吧?珠儿去后竟无一个出息的了! “罢,你的儿子,我原不该管你如何教,往后你也莫再与我使性子赌气,莫再说什么出家的话,宝玉就由着你管,我且看着你能管出个什么模样来,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还是三天两头就责打斥骂,别怪我不给你颜面!” 法海有些意外,抬头看看目露惊色的贾宝玉,肃声应下,“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尽心教导宝玉!” 贾母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扶着鸳鸯目不斜视的从贾宝玉身边走过,心里难受的很。孙儿再好,她这么大把年纪能依靠的也只有儿子,如今把儿子逼得要出家,她死后都不敢见国公爷啊!就将宝玉交给他,希望他有个操心的事能歇了旁的心思吧。 法海将玉佩拾起,托在掌中细细观看,玉上有刻纹,背面还有两句话。离得近了能感觉到微弱的灵气,比起当初那蜘蛛精的紫佛珠差的太远了,对修行没什么用,却可以护主养身,只是…… 法海眯起眼,盯着上面诡异的纹路忽然觉得贾宝玉也没那么可恶,这玉佩竟被人刻了阵法,佩戴之人会渐渐消磨意志、贪图享乐,唯独对女色上心。这户人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连个孙辈都不放过?难道对方是想要斩草除根? 贾宝玉瞥见晴雯偷偷动了下膝盖,知道她是跪不住了,想着先前法海帮他救下袭人,也许今日心情还不错,便试探着问道:“老爷,您……您看,是不是让她们先下去?” 法海闻言看了看贾宝玉的面相,印堂不黑,却易惹桃花,看来佩戴这玉佩已经很久了,想要改过来并不容易,须得下狠手才行!他扬声叫人,命自己的小厮将晴雯几个丫头小厮都调去别处,离贾宝玉远远的,另调几名忠厚老实的小厮过来伺候。 贾宝玉被他一番命令弄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老爷!您……您要将她们如何?以后谁来照顾我的起居?” “自然有人照顾你的,你也当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若不然日后在外迷了路都不知该怎么回家,当自己还是奶娃娃吗!”法海坐在椅子上用指甲或轻或重的划着玉佩,周身运转着淡淡的灵力。 法海的人堵在门口,贾宝玉想冲出去拉住晴雯都不行,就那么看着几人哭着被拉出了院子。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他身边几个贴心的人俱被遣散,老祖宗也不管他了,贾宝玉一时间接受不了,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 “无事,让他睡一觉便好。”法海摸摸他的脉,将已去掉阵法的玉佩戴回他身上,弹弹衣摆大步离去。看到贾母处置下人,他才知道两个世界的差异有多大,为防日后殃及无辜,他还是先想办法熟悉这个世界的律法及世俗才好。 第4章 调|教宝玉,整顿族学 法海用了几天时间了解了当朝律法和这个世界的世俗规矩,同时也知道了自己是有官职在身的,只是因着之前病了才请假没去。他对做官一无所知,到衙门去上值时难得的心中微微忐忑,谁知衙门里众人当他是隐形人一般,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按时上值、按时下值就行了,他冷眼旁观,怕是表面光鲜的荣国府并不如看上去那么风光。 说到底他是个专心修行的和尚,对朝廷体系半点不通,甚至对普通百姓也了解不多,只能摸索着适应全新的生活。 “茶凉了。” 法海研究着手上的佛经,眼也不抬的说了句。 身后打着瞌睡的贾宝玉立时惊醒,手忙脚乱的提起茶壶和茶杯出去换茶,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将热茶提进来,手背上红了一片。他小心的抬头瞄向法海,见他自顾自的端起茶杯,眼圈一红,又退回了椅子后站好。 这种小厮的活计他已经连续做了三日,从前有老祖宗护着,姐姐妹妹们围着,若被烫了手必是要修养半月的,如今却连个问询的人都没有,让他委屈极了。想到贾母的避而不见和法海的冷漠严厉,他眼中渐渐含了泪,却不敢在法海面前哭出来。 法海毫无所觉的品着茶,压根没发现贾宝玉脆弱的小心肝,在他眼里儿子和徒弟差不多,徒弟伺候师父的饮食起居不是很正常的吗?这贾宝玉懒惰又没眼色,都三日了还要他开口才会有动作,真有点朽木的意思!要不是发现贾宝玉确实有些慧根,他才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宝玉,你书读的怎么样?学里先生都教了什么?” 贾宝玉以为他要又考校学问,心里一紧,期期艾艾的说道:“学里……学里教,教了……” “嗯?”法海皱眉抬头看他,怎么连教什么都说不出? “先生他病了,对,他病了所以就让贾瑞代他上课,多半是自己看书。” 法海想起许仙教书的私塾,夫子有六七个,每日朗朗的读书声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怎么贾宝玉上的学里只有一个夫子? “走,跟我去学里看看。” “啊?哦,是,老爷!”贾宝玉松了口气,只要不罚他就好,至于法海去学里干什么他是一点也不关心。 贾家族学里松松散散的坐着三十几个学生,其中在读书习字的只有三五人罢了,其他人都在闲聊嬉笑,甚至还在座位上互扔书本打闹。 法海眼神扫到角落倏地一凝,“放肆!居然淫|秽学堂,该当何罪?!” 众人皆被这呵斥声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有认识的立刻睁大了眼垂首认错,而被法海呵斥的香怜和玉爱则是惨白了脸,慌慌张张的系好腰带,虽然他们只是扯松了衣裳,但亲密的举动足以将他们驱逐出学堂了,回家还不得被骂死! “哼!不知所谓!堂叔呢?” 贾瑞本来趴在桌案上睡觉,此时已经灰头土脸的跑到法海跟前,为难的回话,“我爷爷他前两日夜里着了凉,所以才没过来,都是小侄的错,还请二老爷原谅这一次。” 法海盯着他直看的他心虚躲开视线才冷哼一声走进了屋里,贾环和贾兰恭敬的给他行礼问好,贾宝玉跟在身后只冲贾兰笑了下。法海扫了眼桌上摊开的书本,心里有数,也不再发火,只淡淡的开口,“以往竟是府里疏忽了,贾家族学怎能只有一位先生?将堂叔都给累病了,还是要多请几位先生才好。” 贾瑞急了,“二老爷,您有何不满意之处只管提出来,小侄定当转告个祖父好生整顿学堂的!这次真的是意外……” “好了,”法海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二老爷,我们全家就靠着祖父教书过活了,您且通融一二,祖父他定当感激二老爷的。”贾瑞咬咬牙,还是说出了类似法海不孝的话来。 法海眉毛一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摇摇头道,“这里毕竟是贾家族学,不是济善堂,不允许任何危害贾家根基的行为,”他转头去看贾环和贾兰,“收拾东西回府。” 贾宝玉正偷偷的同秦钟使眼色,就见法海看了过来,一激灵再不敢有小动作,跟在法海身后低着头又回了贾府。法海带他们先去找了贾珍,到的时候贾珍正和几个狐朋狗友饮酒作乐,席间每人搂着一两名女子,简直不堪入目。 贾珍酒意正浓,且和假正经一向说不到一块儿去,听说他要整顿族学,念叨了一句没事找事,就随意的应下了。不过小事罢了,请几个先生的钱还不够他一壶酒的,哪里值当他亲自管? 于是,整顿贾家族学的重任就落在了法海头上,法海虽然算出宁府也有鬼怪作祟,但并没有伤人,贾珍发黑的印堂完全是他自身的性格所致,没什么好管的。 回到书房,法海看着畏缩的贾环和冷淡的贾兰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他垂下视线时看到贾环右手手指有些红肿,眉头一皱,“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贾环把手往袖子里一缩,“我,我不小心碰着了。” 眼神慌乱、言辞闪烁,明显在说谎! 法海猛一拍桌子,“说真话!” “是给太太抄佛经磨得!”贾环大声喊出话来,仿佛泄了气一般身形佝偻下来。 法海一怔,贾宝玉已经在旁边气愤的怒喊,“你!你污蔑太太!定是你贪玩不小心碰的!” 贾环想起他调戏彩云的事心里生出怨气,怒瞪着他,“随口污蔑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说我贪玩?我每日要为太太抄多少经书你知道吗?我姨娘要做多少活计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你还让我姐姐给你做衣服做鞋袜,你当我姐姐是绣娘还是丫鬟?!” “我没有!是探春自己送我的!” “是!你随口说两句好看,太太就要让姐姐多做些,你真无辜!” “好了,不要吵!”法海有些头疼,难道他的历练就是教这府里的孩子?这府里的人怎么比妖还要坏?“抄经书是好事,只你年纪还小,不必整日抄录。我会请先生来府里教导你们,你们日后只要用心读书就可以了。对了,你们也大了,不需跟着母亲住。宝玉,去叫下人们收拾出几间屋子来,你们比邻而居,每日清晨去后院请安即可。” 贾宝玉呆了呆,“老,老爷,我一直住在老祖宗那里……还有林妹妹她……” “闭嘴!现在说的是你读书的事,提母亲和外甥女作何?” 被法海冷眼一扫,贾宝玉不敢出声了,只能不甘不愿的出门叫人。 贾兰冷眼旁观,嘴角微微勾起个嘲讽的弧度,不知道这迂腐伪善的祖父又想折腾什么,反正他只管自己读书罢了。 第5章 法海要休妻! 贾政原先那些半吊子清客都被法海遣散了,读书人知道读书人的事,他便找到了工部尚书。工部尚书虽看不上贾家,可也不会跟他一个小小员外郎计较,无职的门生那么多,有这机会介绍几人过去也合适,小事一桩。 “多谢冯大人,此串佛珠已开光,可驱邪养身,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法海从没做过答谢送礼之事,脸上连个表情也没有。 工部尚书抽了抽嘴角,待法海离去之后看着桌上的佛珠摇头苦笑,还没见过送谢礼送佛珠的,还只有这么一串,这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开过光,也就那些后宅妇人会信!不过,他拿起晶莹玉润的佛珠仔细看了看,材质倒是上乘,平日里闲暇戴戴也无不可,“去,将这佛珠拿下去收好。” “是,老爷。” 法海并未觉得自己所为有何不妥,他见了几位先生,留下一位在府中教授贾宝玉、贾兰、贾环三人,将其余几位送到学堂,让他们只管下狠手管教,有屡教不改者直接除名。 附近的贾家族人都是依附于宁荣两府生存的,如今唯一当官的二老爷开口,自然没人敢反对,何况请了好的先生对孩子也是好的,就算是贾代儒也只是羞臊的闭门不出,没有半点异议。几位先生严格起来,秦钟、玉爱几人便受不住了,让他们整天端坐在书桌前简直是受罪,才不到三日就纷纷退学了,学堂里没了那些脏的臭的,到渐渐有了读书做学问的样子。 法海站在族学门口听着里面的朗朗读书声,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和许仙教书那会儿差不多了,想必日后也能出几个秀才、进士。 “老爷!不好了!” 法海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立即大步往家里赶去。小厮一愣,赶紧追上说完刚才的话,“老爷,太太房里的大丫鬟金钏儿跳井了!奴才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救上来,八成是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是宝二爷。”小厮的声音小了些,却不敢有半分隐瞒,上次那个隐瞒法海的小厮已经被撵出府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丫鬟、宝玉,法海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前因后果,上次那个秋菱不就是被王夫人撵出去的吗?这次直接变本加厉闹出人命,王氏果真是个假慈善!这种人拜佛念经简直是在玷污佛祖的耳朵! 进了府里,他直奔金钏儿跳井的地方,此时金钏儿已经被救上来,脸色苍白、没有呼吸,旁边的婆子不忍的擦着眼角。法海上前皱眉把了把脉,发觉还有一线生机,自然的竖起手掌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开始运转灵力施行法术,帮金钏儿护住心脉。 周围的人惊的大气儿也不敢喘,就怕触到法海哪根神经,又闹着要出家! 过了片刻,法海收回手,命小厮立刻去请城里的大夫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恢复呼吸的金钏儿,莫名的觉得是法海做了什么才让那丫头“死而复生”,看向法海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两分敬畏。 法海这才有功夫处理贾宝玉,“来人,去将宝玉给我带过来,让他看看他把人给害成什么样了!” “是!”法海身边的小厮都换上了得用的,比起那些瘦弱清秀的更像是侍卫,很快就将贾宝玉给架了过来。法海一指金钏儿紧盯着贾宝玉,“仔细看看,你害得秋菱被逐出府,害得袭人、碧痕差点被打死、害得金钏儿投井自杀,你还想害多少人才罢休?我说你贪花好色你心里不服,你却是同我说说这些被你害了的女子犯了什么错?”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她们……”听说的永远没有亲眼所见的感触深刻,贾宝玉看着地上无声无息的金钏儿,以为她已经死了。顿时失了魂般的跌坐在地,喃喃自语。他只是被法海拘得狠了,趁请安的时候同金钏儿笑闹了几句,为何母亲会怒掴金钏儿骂她下贱?为何父亲会斥他好色,害死旁人?他真的是祸根孽胎,贪花好色?他竟是个无耻之徒? 法海敏锐的发现贾宝玉双眼发直,有心魔入侵的征兆,当机立断的喝道:“屡教不改,杖责三十!来人,就在这里打,狠狠的打!让他记住自己所犯的错!” “啊——”贾宝玉被剧痛拉回了心神,却头一次没有求饶,咬着唇死死盯着金钏儿,边流泪边回想从前与姐姐妹妹们相处的情景。原来他自以为的那些快乐只是他一厢情愿,他们本是不同身份,他的一点小错就能带累她们的性命,她们何错之有?不过是哄着他罢了!想起林妹妹也常常因他而落泪,是不是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 “我的儿啊!老爷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不如连我也一块儿打了去,我们母子在一处落得个干净,再不碍您的眼!”王夫人扶着周瑞家的几步走来,悲声扑倒贾宝玉身上。 法海冷哼一声,看到她手中捏着的佛珠更是怒极,“你若不来我也正要去找你,草菅人命、蛇蝎心肠,连条蛇都不如,你也配念佛?” 王夫人不知她和蛇能扯上什么关系,只以为法海骂她连蛇蝎都不如,心口一窒差点喘不上气,“老爷!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难道我还处置不得?我发还身契没把她卖了就是我的仁慈,她自己想不开如何能怪到我头上来?” “你仁慈?哼,你是知道她老子要把她卖给个老汉当小妾才故意这么仁慈的吧?宝玉做错事你半句不问,是想将他宠废了不成?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心肠又如此歹毒,我们贾家容不下你,我这就写下休书一封,你带上嫁妆自去吧!” 法海冷着脸说完拂袖而去,王夫人不可置信的哀嚎一声,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天比赛就结束啦,亲爱的们再发发力,给我投一票吧!(づ ̄3 ̄)づ~ 第6章 休弃王氏 法海眼里容不下沙子,像王夫人这种人在他看来就应该直接打杀了!可这里到底不是原来的世界,律法不同,世情不同,容不得他随心所欲,只得按照这里的规矩写下一封休书。 最后一笔刚刚落下,外头就传来老太太怒极的声音,“老二!你非要气死我才干休是不是?!你出去看看有哪一个正经人家会休妻的?你以为休妻只是处置那妇人一个?你是带累了全家呀!事情传出去元春、宝玉几个还要不要见人?就是琏儿也要跟着丢脸的!” “母亲?事情怎么能这么看?留她在贾家只会教坏了孩子,若她日后做出更大的丑事来,那才是真正带累全家!” “更大的丑事?你且说说今儿你是为着什么闹这一出?为了个小丫头!你叫别人怎么看你?为了个丫头休弃为你生育三个儿女的妻子!你疯了不成?!”贾母骂得累了,找个椅子坐下拍着胸口顺气,“总之我不同意。” 法海拿起晾干的休书,“母亲,儿子心意已决,王氏心肠狠毒,决不能让她带坏孩子,我这就叫她收拾了嫁妆离去!母亲且放心,府中如何靠的是我与大哥,同王氏没什么干系。” “老二!政儿!你给我站住!你——作孽啊!休了王氏是和王子腾结仇啊!”贾母追着法海的背影叫了几声,气得晕了过去。 鸳鸯扶住老太太,小厮吓得连忙小跑着追上法海,“糟了老爷,老祖宗晕过去啦!” 法海步子顿了顿,思及王氏的嚣张,决定先去处理她,“你拿我的名帖,速去请位太医回来!” “是,老爷!” 法海进了王夫人的院子,里面伺候的下人各个胆战心惊,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见着法海手中拿着张纸,更是吓得一哄而散,纷纷跑去找府中相熟的人说情,希望能赶快换个差事。 于是,法海就畅通无阻的进了房间,无人通报。刚巧听到王夫人正狠戾的摔着东西,“他贾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若没我哥哥帮扶,他早就当不成官了,如今竟异想天开想要休了我?我看他敢不敢!” “本老爷自然敢!” 法海一撩衣摆踏进门里,甩甩手上的休书拍到了桌上,“休书在此!速开库房取出你陪嫁之物,今日就离开我贾府!” 王夫人拿起休书抖着手看完,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休书!你竟然真的写了休书?!你怎么敢?你怎么能?我为你生儿育女、打理中馈,你……你不能……” “多说无益,休妻的理由我已经写在了休书上,现在就收拾吧!”法海指了指周瑞家的,“你,快拿你主子的嫁妆单子去库房核对!本老爷还有事,先行离去。” “不——!”王夫人疯了一样的将休书撕个粉碎,“你不能休我!王贾两家是世交,贾家若没有我哥哥早就没落了!你不能如此对我!” 法海停住脚没有回头,“休书撕了还可以再写,你,我是一定要休的,谁来都没用!” 法海不顾身后的尖叫痛哭声,大步往外走去,在门口碰见了泪流满面的贾宝玉。 “老爷,您……您真的要休了太太?您……” “是。” “老爷……”贾宝玉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孝,连累了母亲,父亲,您罚我吧!您打我板子!求您别休了母亲啊!” 法海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宝玉,不是因为你,是她为妻不贤,心肠歹毒,你不必自责。若你还惦念她,日后便常去王家探望她吧。” 法海没再同贾宝玉解释,快步走去了贾母的院子,不管贾母为人如何,他能感觉出贾母是这个家里最关心他的人,单只为这一点,他也不能让贾母气出什么毛病来。这时他才隐约明白了一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贾母对别人不好,但对他却是个慈母,所以他不忍心看贾母病倒。 同样的,白蛇对许仙好,所以即使许仙知道了她是条蛇,也依旧不愿听自己的话除掉她。青蛇和白蛇相依为命,所以明知道白蛇的行为会触犯天条,还是义无返顾的陪她水漫金山。如果他当初能明白这一点,是否就不会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是否就不会使佛祖蒙羞? 法海站在贾母的院子门口怔了片刻,回过神来自嘲的一笑,背着一只手走了进去,心里莫名的比之前释然了一些。 太医已经到了,贾母是怒急攻心,老人家情绪这般激动很伤身体,若不是平日调养的好,如今也不能这么快就醒来。 看到法海出现,贾母便捂着头哎呦呦的低叫,想像上次一样让法海心软。但剃不剃度对法海来说没什么关系,休不休妻就有很大关系了,自然不会妥协。法海坐在床边给贾母把了把脉,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开始安慰贾母无需为王氏劳心。 “母亲提起王子腾,到底这些年我们贾家借了他什么势?若他真的有意帮扶,儿子为何几十年未曾升官?过年过节,两家都是正常礼节,我贾府也从未用过他王子腾的银子,何至于如此怕他?” 贾母被他噎了一下,恨不得拿拐杖敲开他的脑子,“你说的轻巧!世家关系哪里就只看表面?他虽没做什么,但两家只要有姻亲在,旁的人自然会看着他面子上对你照拂一二,相反只要他一句暗示,你在官场上便会举步维艰,你怎么就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母亲,这官做不做也无所谓,君子顶天立地,怎可被一小人挟持住?何况他未必有这么大的面子!” 贾母还想再说,门口忽然闯进个小丫头,不待人骂她无礼,就倒豆子般的说出来意,“老祖宗、二老爷,你们快过去看看吧,二太太她对嫁妆单子出问题了,大太太正在骂她呢!大老爷也赶过去了。” 贾母紧紧皱起了眉,“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这……似乎是二太太她,她,她贪墨了中公的银子和古董,把半个库房都搬进了自己的私库!” 贾母眼前一黑,多亏法海及时按了下穴位才没再晕过去。这等监守自盗的事爆出来,王氏是说什么也不能留了! “走,去看看他们在闹什么,王氏的嫁妆单子我这里也有一份,鸳鸯去拿上,就让她带走自己那些东西,旁的休想觊觎!” 法海心里平静的扶着贾母,这下不用他再劝说了,有个人给贾母出气也不错,免得憋坏了老人家。 贾母坐在上位翻看着账本,脸色越来越沉。她的心腹自然比旁人得用,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账目理顺,还意外翻出了王夫人放利子钱的借据!贾母将一匣子借据掷到王夫人脸上,将其打得满头满脸的血,指向门外厉喝,“王氏你这个毒妇!政儿说得对,贾家容不下你,立刻带着你的嫁妆滚出去!” 贾赦和邢夫人张口结舌的看着事态发展,想好的打压二房的说辞一句也说不出来,人家都休妻了还讨什么公道?这才京城大户人家里可是头一份啊!贾赦看着贾政的眼神古怪至极,觉得这二弟自从上次重病痊愈就烧坏了脑子,不喜欢王氏,直接关佛堂或想办法弄死不就行了?干嘛闹这么大得罪王家?而且还得把嫁妆退回去!看着那一箱箱抬出去的嫁妆他就觉得心疼啊! 王氏哭闹不止,被贾母叫来四个婆子直接押上了马车,拿着贾政重新写好的休书送回王家。 看着荣国府的牌匾越来越远,王氏终于停止了喊叫,面如死灰,佝偻着背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苳鳕挽親`℉和睡神木子扔的地雷,么么哒!大家元旦快乐哦! 咳咳,不知不觉居然断了好几天,大家有空就来催更吧,我看见催更就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会赶紧码字,咳咳,新的一年,祝愿大家幸福安康,大吉大利!么么哒! 第7章 拒绝婚事 王氏送走了,贾府到处都是沉重的气息,连太太都能休弃,下人又算什么?一时间倒是少了许多偷奸耍滑的人。 打理中馈的任务落在了邢夫人身上,因为王熙凤被吓病了!论起嚣张来,贾府没人比得过王熙凤,她敢直接上手和贾琏打架,敢管得贾琏纳不成小妾,生不成儿子、敢鄙视贾家比不上她王家。 善妒、无子、不贤……她比之王夫人岂不更容不得?法海这一下太干脆了,几乎颠覆了王熙凤所有的认知,忽然间就茫然恐惧起来。 法海倒是没留意她,毕竟只是个侄媳妇,跟他没多大关系。在他眼里这荣国府是大哥袭的爵,大嫂掌家是理所应当的事,他半点意见都没有。他正忙着用法力雕刻个玉佩送给贾母养身,老太太年纪大了三番两次受刺激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而且他心里不确定日后会不会再刺激到老太太,还是未雨绸缪得好。 “老爷,薛大爷来了。” “薛大爷?谁是薛大爷?”法海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小厮摸不清他对薛蟠一家的态度,只得中规中矩的回道:“是金陵薛家的薛大爷,似乎是来辞行的。” 这下法海想起来了,这不是王氏的外甥吗?整日吃喝玩乐,也是色胚一个!“叫他进来吧,上壶茶来。” 薛蟠臭着脸进门,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显然对法海没半点尊敬,张口就质问道:“姨母许了我妹妹和宝玉的婚事,如今姨母被休,这门婚事怎么说?姨……二老爷,我妹妹住在这里和贾宝玉常常见面,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可是不依的!” “婚事?本老爷从未听说过这桩婚事。” 薛蟠忍不住上前一步,双拳紧握,“那你是想不认了?我妹妹已经及笄!你现在才说不认是想置我妹妹于何地?” 法海皱起眉摇了摇头,如此教养还想联姻?就冲有这么个哥哥日后也够闹腾的了!不过他这一世再不想做棒打鸳鸯的事,便叫住上茶的小厮,“你去将宝玉叫过来,就说有要事找他。” 说完他又看向薛蟠,“这是宝玉的婚事,成与不成全看他自己决定。不管王氏私下里同你们保证过什么,我是半点不会应的,她如今已不是我贾家人,你若不满只管去王家找她。” 薛蟠想要发火,但想到自己还寄人篱下只得按耐住,心里更堵得慌,薛家又不是没钱,作甚要留下看脸色!那贾宝玉就是个绣花枕头,也不知母亲和宝钗看中他什么! 贾宝玉一脸憔悴的进门请安,眼神却明亮了不少,听完薛蟠的来意之后,他先是震惊,随后立即表示,“我待宝姐姐如同亲姐妹一般,万万没有非分之想的,实不知母亲为何会有这般想法,这桩婚事不可……” “贾宝玉!”薛蟠愤怒的抓起他的衣领,“你平日里和我妹妹说笑的时候怎地不知道避嫌?这会儿说什么亲姐妹,难不成你母亲还多给你生了个姐姐?” 贾宝玉不理他的混话,只坚持自己绝无他意,“若以往小弟有言行不当之处,表哥只管教训!如今小弟已诚心悔改,绝不会再像从前般胡闹了。” 薛蟠气得揍了他两拳,见他那坚持的样子又泄了气,怒冲冲的跑了出去。 法海有些意外的看着贾宝玉,“你是想通了?” “是,父亲。您骂我贪花好色骂得对!以往是宝玉错了,虽非故意,但那么多姐姐妹妹因我遭难,我难辞其咎。请父亲原谅宝玉年少无知,日后宝玉定当谨遵父亲教诲,不再让您失望。”再天真的人也有看清现实的一天,这阵子连番的打击终于让他醒悟过来,除了妻子没有姑娘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唯一不伤害别人的方法就是不去招惹。 法海满意的点点头,叮嘱他要好好念书,即使将来不考科举也能明事理、懂孝悌,贾宝玉都认真的应了。这真是个意外之喜,本以为教导贾宝玉要花费很长时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悟明道理,不愧是慧根深厚之人! 王家出了个被休的姑奶奶可不是件小事,王子腾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立刻约了法海在茶楼见面。王子腾沉默不语,完全不收敛自己征战沙场的气势,谁知法海半点不为所动,甚至悠闲的倒了杯茶慢慢品尝,让王子腾大为惊讶。 王子腾眯了眯眼,“妹婿……” “王大人,”法海淡笑着打断了他,“下官已不是大人的妹婿。” 王子腾脸一沉,“你是一定要翻脸了?别忘了四大家族,你们贾府已经开始没落,如果同王家决裂,无异于自找死路!” “四大家族同忾连枝早就成了一个笑话,王大人,薛家薛蟠,如今真的还算薛家子吗?打压史家势力、挑拨贾家内斗、铲除薛家男丁,你真当没人看得出你王家的野心?” 王子腾眼神一闪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莫要胡乱攀扯,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官也无话可说,贾大人请。” 王子腾说完起身就走,薛蟠打死人的时候他让贾雨村给薛蟠除了籍,这件事连薛家人都没注意,法海怎么会知道?莫非此次休妻不是王氏不贤,而是为了与王家决裂?无论如何,王家不能有一个被休的姑奶奶! 法海难得悠闲的靠在窗边品茶,一低头,看到一个道姑妆扮之人走进了茶楼,他皱起眉掐指算了算,此人便是在宁荣二府风水上动手脚之人,今日既遇见了便不能放过她! 第8章 夫死从子 “马道婆!您可来了,快请快请!我家主人等候已久,只为打退作祟的小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家主人才好。”一个机灵的小厮在门口迎着马道婆往楼上去。 法海盘膝坐在房内闭目认真倾听,那马道婆谦虚了几句便随小厮进了与法海相隔的房间。包厢内有一位妇人,寻马道婆无非是为了家中闹腾的小妾和庶子,马道婆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大推术语,便将施了法的纸人交给妇人,自信道:“只需将此物置于小人枕内,便可使之在三日内暴露本性、发疯发狂,平日做的亏心事越多便会疯得越厉害,夫人此后无小人作祟,便可安享富贵。” 妇人大喜过望,给了她不少银票,小心的避开人要走。法海自然不能让这种害人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他的法力已恢复两成,当即两指并拢在眉间划过,一指妇人方向,喝道:“大威天龙!金刚火焰!焚化!” 妇人袖中纸人瞬间起火化为灰烬,妇人正迈出房门,吓得尖声大叫,帷帽落地,惹来大厅所有宾客好奇观看,谁知竟看到了纸人燃尽,火焰自熄,半点不沾旁物的奇景!妇人几乎站不住脚,在两名丫鬟的扶持下仓皇逃离,也不敢再回头问马道婆这是何故,如今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同老爷解释她出现在此的缘由! 马道婆心道不妙,起身就从窗户跳了下去,法海睁开双目,身形一动便跳出窗外在路边摊棚上轻点两步追了上去。马道婆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当机立断的使用了缩地术几个虚影就消失不见! 法海冷笑一声,“小小伎俩也敢在本座面前露丑?你以为你逃得掉?哼!”说着掐指变了步法,同样几个虚影便消失在人前。 之前法海同马道婆呆过的两间包厢中间还有一个包厢,此时那包厢窗边正站着一位衣着华贵、面露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眯眼看着法海和马道婆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方才那人……似乎有些眼熟?” 他身后一位面白无须的男子,声音微细的回道:“老爷,若奴才没认错的话,那人应当是荣国府二房,贾政贾大人,如今在工部任员外郎,正是贾女史的父亲。方才王子腾大人出现过,想必贾大人是来见王大人的。” 贾元春常在皇后身边,他倒是有些印象,但荣国府的人他记得都是些废物点心,怎么贾政竟能飞天遁地?原本他已经计划好要拿四大家族开刀了,如今看来还是有些莽撞,莫非贾史王薛还有什么隐藏的实力不成? “密切留意贾政动向,还有,今年围猎时记得提醒本老爷将他带上。”如此本事,若能为他所用自当是一助力,若不能,便要尽早抹杀! “是,老爷!” 法海一直留意马道婆,并未注意过有大人物曾在身边出现过,并且还盯上了他。他追着马道婆到了杳无人烟的荒山里,马道婆见甩不掉他,就反过身来先下手为强,同他打斗起来,厉声质问,“本道与你无冤无仇,你何以紧追不舍?!” “哼,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居然也妄图扰乱人间,今日本座就收了你为民除害!” 法海对付她这种级别的鬼修轻而易举,三两下就将其打败弹飞到对面山壁上!马道婆立刻抓住机会求饶,“大师,你慈航普渡、救世济民,放我一条生路吧!” “住口,鬼就是鬼!各界自有秩序,你为害人间自当安份受罚!”这一刻的法海庄严宝相,威势尽现,“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现形!” 一道金光打在马道婆身上,马道婆顿时哀嚎着扭曲成一个虚虚实实的影子,一团黑色,看不清五官手脚。法海又祭出金刚火焰,包住它不停的炼化,最终炼化成一片虚无! 法海的心里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所以他也没想过要逼问马道婆幕后主使,只以为处置了马道婆便是将危害贾家的隐患出掉了,心情大好,回府的时候还顺路在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殊不知贾府里早已经闹翻天了! “老太君,此事便算我王家不对,你们贾家总该顾念一点先辈的情分,何以直接将我妹妹休回去?这是在故意和我王家决裂?”王子腾锐利的眼中带着几许试探。 贾母心里叫遭,不想得罪王子腾,却也无法代替儿子将休书作废,一时间只能僵笑着应付几句。偏巧贾赦听说王子腾到访,急匆匆的赶来,张口就道:“王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来接令妹薛王氏一家的?” 王子腾一怔,脸刷的黑了!他差点忘了贾府还住着他一个妹妹!怪不得之前法海会提起薛蟠的事,也不知薛蟠无籍的事妹妹他们知道了没! 贾赦见他不应,便当他是理亏,理理衣摆坐到他对面,好整以暇的道:“也不是我们贾家不留客,实在是儿媳妇病了无法招待亲戚,从前的二弟妹又回了你们家,这薛家住在府上着实怕被怠慢了。” “老大!少说几句!”贾母简直快被两个儿子给气死! 然而贾赦这回想得明白,他又不上朝,连大门都不怎么出,怕王子腾什么啊?就算王子腾要报复也是报复法海,关他什么事!根本不用给王子腾面子!于是他第一次无视了贾母的眼色,一直盯着王子腾等他答复。 王子腾下不了台,只得冷笑一声看向贾母,“这就是贾府的意思?休妻之事不可回转?老太君,贾政他坐着个员外郎的位置不知哪天便坐不稳,日后宝玉如何你可想过?” 贾母心口直疼,明知王子腾在威胁却不得不在意,她一个老太太只凭南安太妃几个老交情是半点帮不上儿孙了,如果家里连个官都没有,往后岂不真要没落了? “这件事,我……” “母亲!”法海及时赶回,打断了贾母无奈的话,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子腾道,“家母近几日被王氏那恶妇气得起不得身,没想到王大人竟又上门扰她老人家休息,你王家意欲何为?” 贾赦一拍腿差点没叫出个“好”字!头一回觉得自家二弟不错! 王子腾直接变了脸,扫落茶杯腾地起身,“贾政!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王家不止一个女儿,你让她们日后在夫家如何自处?” “难不成是我让王氏不贤失徳的?我贾府还有一位小王氏如今正病着,你是否要问个清楚她到底被何事吓病?”贾政半点不让,直直瞪视着他,“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贾政问心无愧,你王家女如何自当找你们王家作孽的人去算账,别想将一切怪到我贾家头上!” “你!好啊!好你个贾政!哼!”王子腾满脸怒容的拂袖而去。 贾赦立即在后面喊了一声,“别忘了将你另一个妹妹一同接回去啊!” 贾母颓然的指着他们俩,骂也骂不出,贾赦一看缩了缩脖子立马告退走人。剩下法海,贾母越发难受,叹着气道:“你大哥就知道添乱!薛家人不过占一处院子罢了,何必如此没脸的将人给赶出去?何况人家薛姨妈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贾母指责贾赦指责惯了,顺口就埋怨出来,没想到法海一脸不赞同的道:“母亲,大哥何错之有?单只说薛蟠将人打死一事,此人留在府中只会招惹祸患,对贾家名誉也将有损,大哥是袭爵人,维护府中的声誉有何不妥?” “你!他糊涂懂个什么?如此一来四大家族就得罪了两家,只余一个我娘家连姑娘们都要日夜做针线,能顶个什么?你但凡争气点,爵位也不会那般容易的落到你大哥头上,这么多年他只会吃喝玩乐,哪里能想到维护声誉,他不过是看你笑话罢了!怎么能听他的?亏得我这般偏着你,你这是要伤我的心啊……” 法海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如果是原主听了这些话岂不是要兄弟阋墙吗?哪有母亲这样挑剔儿子的?简直匪夷所思!他听着贾母絮絮叨叨的埋怨,忍不住回了一句,“母亲,圣贤书有云,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母亲理应事事以兄长为重!兄长是贾府的当家人,儿子只是当家人的弟弟,您老太君的身份和诰命也是靠兄长留住的,在这府中自当听从兄长的意思行事。” 贾母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说,两个儿子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早就不是当初能任由她安排摆布的小娃娃了…… 她老了,不该管,也不能管,只当个老太君含饴弄孙在后宅里听听戏才是她该做的啊…… 第9章 御前论佛 贾母纵使一辈子做过许多错事,但她对二儿子确实是真心爱护的,法海一句“夫死从子”彻底伤了她的心,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 法海派人去请太医,自己守在贾母床边自责懊恼,他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份,没好好孝顺反倒把老太太给气病了,实不是他出家人该行之事,但若要他收回前话他也不愿意,做什么都要有一定的规矩,家里如果权责不清只会越来越乱,必将招祸的! 法海挥退众人,从袖中取出连夜刻好的玉佩双手递给贾母,“母亲,儿子不孝,您莫要同儿子一般见识伤了身子。近日儿子钻研佛法颇有所得,此物便是儿子依据佛理阵法特地为母亲所制,可延年益寿、温养身子,还望母亲能日日佩戴。” 贾母现在一听到佛啊法啊就会想起儿子拿着剃刀要剃度的情景,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紧紧抓住他的手,“政儿啊,你不是答应母亲不再想出家之事了吗?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啊?” 法海无奈一叹,“母亲,儿子并未想要出家,只是钻研佛法罢了。” 好好的官员钻研什么佛法啊?!贾母欲哭无泪,怕他借着自己生病说什么念经祈福的话,连忙挣扎着坐起身,将玉佩戴在身上,欣慰道:“你是我的儿,有你这片孝心,我这把老骨头就舒坦多了。政儿,你记着,你身上的担子是要振兴贾家的,绝不能轻易卸下啊!一群小的还指望你做依靠呢!你别怪母亲说话不好听,你大哥他整日沉迷古玩和女色之中,贾家靠他只会没落!母亲不是要挑拨你们兄弟关系,实在是……谁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当家人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贾家家道中落吗?那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政儿,你是家中唯一在朝为官的,要多为家族想想啊!” 法海以前倒从未想过家族如何,此时听贾母分析,忽然惊觉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旦没落,在京里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儿!退回金陵也会被人嘲笑!虽然他对这类虚言毫不在意,但贾家人数众多,都还要活在俗世里的! 沉默片刻,法海认真而坚定的点下头,“母亲放心,为了子孙的将来,儿子一定会用心为官!”说话的同时,他将心里盘算已久的辞官礼佛的念头彻底放下了。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若连贾府都管理不善,如何配当金山寺的主持?如何配度化天下苍生?! 不知是法海的玉佩管用还是法海的承诺让贾母放了心,总之贾母这次大病奇迹般的第二天就好全了!经过这次,她倒是知道了自己不该再动辄训斥两个儿子,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是以只命鸳鸯等人留意各房动态,平日里是万事不管了。几个姑娘没有贾宝玉的掺和,都开始老老实实的跟着女夫子学习,闲了就围着贾母说笑凑趣,虽偶尔遗憾少了乐趣,但薛宝钗的离去、袭人等人被撵走的事终是让她们提前成熟起来,更加认清了现实。 贾宝玉认真起来,学习的速度很快,原本他能在抄家之后自学考中进士,如今有法海特地寻来的良师,学识自然更上一层楼。玉上面的咒语已经被法海去除,贾宝玉每日只觉神清气爽,再无懒怠装病的想法,跟在法海身边为他倒茶磨墨,正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看得贾母再无二话,时而感叹从前是自己错了。 法海向贾母保证会用心做官,再当值的时候见谁忙绿便会主动上前帮忙,顺便学学他们所做之事。刚开始虽然拒绝的人多,但慢慢大家都发现他清高的毛病没了,为人十分谦和,和过去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判若两人。工部尚书想起有一天皇上随口问到贾政为官如何,心里揣测皇上是否要给贾家恩典,便时而提点法海两句,分给他一些事做,也算是提携了。 于是,法海就这么顺利的融入了同僚中,中规中矩的做着员外郎。 很快围猎的日子到了,荣国府贾政居然在名单之列,还是靠近皇上那一列,震惊了所有人!工部尚书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参透君心早一步给贾政施恩,日后若贾政得皇上青眼必会回报一二。整个荣国府欢天喜地的庆贺,贾母笑的见牙不见眼,挥手就赏了阖府上下三个月月钱,贾赦更是难以在法海面前摆架子,总觉得自己气短了一截。 法海倒没觉得如何,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随行围猎对于贾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皇帝、百姓在他眼中一向没什么区别,都是需要度化的俗人,自然也没什么好激动的。他在花园子里转了一圈,特地叮嘱工匠要好好照料他移栽的那些树木,不得有一棵枯死。家里的风水已经被他改成昌隆之势,如今只等被移动的花草树木适应土地,茁壮成长了。 骑马跟在皇上的马车后方,法海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看着硬是比旁边诸多年轻侍卫还英姿飒爽!能近前离皇上这么近的自然都是平日上朝的官员,此时混进来法海这么个职位低微的就很引人注目,这一注意让不少人发现法海年轻了!最明显的就是脸上半点皱纹没有,发须乌青,丝毫不见白! 贾家的下人藏不住话,近来贾府闹的一出又一出,法海潜心向佛欲剃度之事也曾被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玩笑过,今日真见了法海却不约而同的产生疑惑,莫非这法海当真修出什么来了?不然怎能返老还童? 同样疑惑的还有皇上,距离上次茶楼见面不过月余,法海外貌竟有变化!可见当天法海那门法术不是偶然!这段时间皇上也派人调查过贾府,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反倒意外得知贾家已同王家、薛家翻脸,正在约束族人言行,而法海本人似乎悟透了佛法,颇有些神通手段。 到达围猎地点,众人休整。皇上直接点名让法海觐见,法海不卑不亢的行礼回话,与从前诚惶诚恐的样子完全不同,隐隐透出一股世外高人的姿态,让皇上更加肯定他悟了神通之术,当即便做出对佛法感兴趣的样子,试探法海。 法海仔细看了皇上一眼,认真回道:“皇上有龙气护体,妖魔鬼怪俱近不得身,若要修行,须得放下俗世纷扰,潜心礼佛,方能体悟经文中的佛道。” 皇上阻拦了总管太监欲出口的训斥,反而感兴趣的询问,“朕看你并未放下俗世纷扰,如何就能悟透佛道?” 法海下意识的竖起手掌念了句“阿弥陀佛”,依旧认真答话,“下官已钻研佛法多年,对其中道义了如指掌,只是历练不够、佛心不稳,尚需理清其中的因果缘由。且人生在世便当负担身上的责任,下官家中尚且混沌不堪,实不能甩手不管,当尽到为人子、为人父的责任。” 皇上眯起眼将过于锐利的目光遮掩,他身为皇家夺嫡获胜之人,看人的眼光自然精准无比。虽不知法海为何能入修行之门,但他看得出法海没有骗他,他是想返老还童有多几倍的时间来完善手中的江山,可他从不是执拗之人,深知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的道理,听法海如此说也就放弃了心中所想,只希望法海这种奇人异士能够为他所用。 皇上还没想出要如何收揽人心,法海却先一步起身请示,“皇上,下官听闻南方水患,百姓正陷于苦难之中,不知可否允许下官前往治水,早日拯救百姓于水火?” 皇上一愣,审视的看了他半晌,摆手命他退下,“此事尚在商议之中,朕会考虑的。” 法海想起每次水患的后果,忧心不已,但他如今要尊皇权,只得行礼退下。水患的消息是他方才的官员队伍中听说的,似乎每年都有一些灾害,大家都习以为常,只等皇上命令就开始一步步拨款赈灾,并无焦虑。可他只要想到有人会因水患而死,就无法安然的坐等皇命,这一夜法海念了一夜的往生咒,决定天亮后要找机会再劝皇上派自己前往。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整装待发,开始围猎,皇上还是点了法海随驾,一边聊着民生一边策马在林中穿梭,偶尔法海说出的佛偈竟能让皇上茅塞顿开,想通许多内心纠结之事,越发喜欢同法海论佛。法海不打猎,不食荤,但从不会干涉世间的生物规则,弱肉强食的食物链在他看来也是万物生存的规则,是以跟在皇上身边并不阻拦其狩猎。 法海没像其他和尚那样大念“慈悲为怀、阿弥陀佛”让皇上觉得很新奇,对他悟出的佛道更肯定了几分,心情十分愉悦。 此时法海却脸色一变,一跃落在御马身前扯住缰绳大喊一声,“护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云绮和音曼妮扔的地雷!么么哒! 每天更新完《重生且珍惜》的六千字就想睡觉,然后这边一不小心就断更了,今天我特地早点写,先发这边!大家也要支持我的另一篇文哦~(@^_^@)~ 第10章 护驾请旨 十几名御前侍卫立刻抽出佩刀将皇上围在中间,警惕的看向四周,却并未发现风吹草动,不由疑惑的看向法海。为首的侍卫统领不悦的质问道:“贾大人,何以大喊护驾,扰乱我等?”一个文官能发现什么?这不是捣乱吗! 法海充耳不闻,紧盯着左前方,耳朵微动,“皇上,有五名功力高深之人正迅速靠近这里,请立即撤离!” 皇上看向侍卫统领,见他满脸的不赞同心知旁人定无任何发现,沉吟片刻,将信将疑的吩咐众人撤退。 统领有心和法海争执,但事关皇上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谨慎的向后撤离。法海的脸色却无半点好转,“来不及了!他们速度太快,此时若分散必有危险,我去拦住他们!” 法海说完就腾跃而起,右手一伸吸过一段树枝,迎面对上五个黑衣刺客! “快!保护皇上!”统领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光看那五人身手就知是一场硬战,届时定无法护得皇上安全,谁知法海竟已一人之力将他们挡住!“走!有贾大人阻拦,我们继续撤退!” 皇上紧皱着眉头看向法海,“你们去帮忙,速战速决!” 统领在马上行了个礼,满脸严肃,“皇上!恕属下不能从命!万事以皇上的安全为重,请皇上撤离!” 每次护驾都会有人牺牲,皇上攥紧了缰绳,又看了法海一眼,“撤!” 御马被围在中间迅速撤退,法海以树枝做兵器将五人拦得密不透风!见皇上已退出施法范围之外,立即后退一步,左手掐诀,“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捉!” 数十根柳条瞬间断裂飞向五人,五人惊骇欲逃,才起步就被捆了个结实! 法海收势,忽然上前一步,“嗯?自尽?” 他立刻卸掉其他四人下巴,将已自尽的死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有用的证物。他抓住柳条拖着四人快速返回,几息间就看到了明黄的踪影。 法海刚要上前禀报,突然发现皇上右后方越靠越近的侍卫姿势不对,似是……在拔匕首! “大威天龙!金刚火焰!化!”情急之下法海只能再次使用法术。 匕首瞬间熔化,那侍卫惨叫着摔下马,捂着手在地上直打滚!御马被惊的抬蹄嘶鸣一声,倒没有慌乱奔走,而是在原地不安的打转,其他几人护卫在皇上身边震惊的看着地上熔为一滩的液体。 法海锐利的双眼扫过在场侍卫,将所有人看出一身冷汗,方才确认再无奸细,上前将地上的侍卫捆住,“皇上,此人方才意欲用匕首行刺皇上,应与刺客是一伙的。五名刺客自尽了一个,还剩四个已经捉住,请皇上处置。” 皇上惊魂未定的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地上那滩溶液,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喊了一声怎么就能隔空把匕首熔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只知道以法海的手段想要对他不利易如反掌,而现在法海救了他两次,就说明目前法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贾爱卿,立即护送朕回营地!” “是!皇上!”法海找回自己的马,护在皇上身边快速赶回营地,按他挑选的路走,连个动物都没遇到。 皇上沐浴更衣,再次坐到营帐中才算镇定下来。刺客自有心腹重臣去审讯,尚不需他亲自处理,皇上打发了前来关心的妃嫔,单独召见了法海。皇上满面笑容的叫起赐座,“贾爱卿,此次你立下大功,可有想要的封赏?当年你父亲护驾得封荣国公,不如,朕封你为镇国公另立一府如何?” 爵位乃身外之物,法海心里只牵挂着南方百姓,当即起身请旨,“禀皇上,臣护卫皇上乃臣子本分,不敢请赏。臣唯有一请求,请皇上恩准臣去南方治水!” 皇上眯眼沉思片刻,慎重的问道:“你可知如何治水?对此行可有把握?” “臣可担保水患必除!” 皇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回答,脑中闪过许多片段,缩地成寸、飞天遁地、独战刺客、熔化匕首……无一不证明法海是有大本事的人!水患牵涉到万千百姓的性命,若法海的法术可治水,那将是造福社稷的大善事! 皇上是位明君,当机立断点法海为钦差,即刻前往南方治水,负责赈灾钱粮,并御赐尚方宝剑,若有官员从中作梗,可先斩后奏! 法海得了圣旨异常欣喜,终于能做些他原本该做的事了,立即就打算整装出发。刚出皇上的营帐,法海就感觉有人在盯视自己,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正激动的看着他。他心里疑惑,便仔细看了一眼,隐约看出女子同探春、宝玉有些相像,瞬间明白这是原身的大女儿贾元春! 法海慢慢走过去,贾元春激动的擦擦眼角,福身行礼,“父亲!女儿不孝,离家多年未能侍奉跟前,请父亲勿怪。” 法海摆了下手,“无需如此,你且安心当差,时日到了便可返回家中。” 贾元春想到自己的年纪有些黯然,随即又关心的问道:“父亲,女儿听闻父亲护驾擒拿了刺客,本是不信,谁知皇后娘娘体恤,容女儿来见您一面,这才知道传言非虚!您可有受伤?女儿那里有些上好的伤药,过后待禀了皇后送去家中……” “无事,为父并未受伤,”法海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尽量简洁的解释道:“为父参透佛法修行小有所成,普通人近不得身,此次捉拿刺客毫发无损,你勿要担忧。这些年你在宫中可好?为父即将去南方治水,若你想早日回家,不如待为父立功回来向皇上求个恩典?” 最后一句话法海并未出声,而是直接传音入密送入贾元春耳中,贾元春震惊的掩住口看着他,反应过来立即点头,眼中噙着的泪水无声滑落,她连忙用帕子擦拭干净。入宫多年,她最盼望的就是能和家人团聚,纵使这般年纪被放出宫说不上好人家,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再过没有自由的日子了! 旁人看在眼里只以为贾元春震惊法海修行有成,点头是回答在宫中一切安好,并不知这父女俩已经达成默契,想好立功的恩典了。 两人离去后,皇上感兴趣的问起,“哦?你说贾爱卿见到了他的女儿?” 总管太监垂头回道:“说是皇后娘娘体恤,特允贾女史见父亲一面。” 皇上讽刺的一笑,“体恤?怕是想派人探探口风。” “皇后娘娘也是关心主子。” 皇上闭目养神,对此不置一词。刺客的审讯还没出来,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有嫌疑,皇后又如何?后宫女人最想要的那个位子是太后!他这个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拦路石! 第11章 功德无量 滔滔江水,冲垮了岸边的房屋,淹没了百姓辛苦栽种的良田,哭声、叫喊声连成一片。法海到达的时候,天上正下暴雨,水中奋力挣扎的人们把孩子放在木盆中推着、托着,祈求一线生机! 法海飞掠至山顶,望着下面悲惨绝望的百姓,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云游四海的时候。那一次,也是如此大水,他心急赶到,却发现另一座山头有两条蛇妖在用微薄之力艰难的治水,修行、功德,他当时只觉得欣慰。如果世间万物都能一心向善,岂不永无罪恶? 奈何,他行差踏错,被心魔所扰,佛心不定,却迁怒他人。而许仙贪财贪色贪名利,白蛇贪恋做人的七情六欲,青蛇莽莽撞撞行事随心所欲,他们四个俱犯了错,却水漫金山连累他人枉死! 先功后过!功不抵过! 白蛇撞死在雷峰塔下,许仙被青蛇愤而杀死,青蛇绝望孤身离去,他亦被打入尘世历练……他们都受了罚,都没有参透是非道理,执念,就是他们最大的错。 法海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潜心向佛,这份心意从未改变,在求佛的道路上,他遇到了心魔,这是考验、是劫数,理应想办法渡过而不是排斥逃避。他让青蛇助他修炼,失败了,理应坚定佛心继续努力而不是恼羞成怒去抹杀青蛇。他看许仙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不应心存嫉妒去破坏许仙的生活,只因他们所求不同。求佛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不应被任何事干扰,他只要一心看向佛处,其他自会悄然退散。 体内灵气自动运转,功力已经恢复! 法海睁眼看向山下,“天灾祸劫,乃凡人必经,但我佛慈悲,且助尔等逃离厄运!”他掐指成咒,“甘露之泉!涤除凶秽!我今持咒!洁净周全!分开!” 暴雨停歇,滔滔江水分向两边却不再漫延,水中百姓浮在中间浅水处重获新生!待百姓合力上岸,江水慢慢回归原处,降至寻常。 “阿弥陀佛!”法海浅笑着念了句佛,他又感觉到那种行善之后的舒畅,是自心魔入侵后再无缘感受的。 盘地冥思,他周身泛起一层白光,身后一道彩虹冉冉升起,此乃菩提佛光,寓意功德无量! 山下众人喜极而泣,纷纷跪地大呼神迹!随后赶来的官员满脸震惊,有那心虚之辈不停追问心腹钦差的行程。 法海在山顶沐浴佛光,加深修行,直至两个时辰后才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熟悉的力量,他伸手一招,三件法宝瞬间出现!袈裟、禅杖、金钵!他还能感觉到背上的金龙刺青和眉间的金刚额珠! 都回来了! 法海虔诚的对西天一拜,“大威天龙,诸佛慈悲,赐我机缘改过,善哉善哉。” 佛祖肯定了他的修行,接受了他的悔过,这比什么都让法海激动!再想起前世种种,他心里已平静无波。 下山到了驿站,随他而来的车队已经到达,都在谈论治水的神迹。这些人是从京都随法海过来的,一路上已经知道许多法海的神通,但都没有这次治水来得震撼!修行之人,排山倒海,原来不是空谈!法海在他们眼里已经同仙人无异,而他们有幸跟随仙人做事,自觉是光耀门楣、庇佑子孙的大福气! 法海的宝物和额珠已经隐去,尽量保持与平时一致,但他功力恢复,众人看在眼中便觉得他威严更甚,高高在上。本地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宴请,见到法海后把心腹打探到的贾政过往全部推翻,心里纷纷暗骂心腹不中用,得的全是骗人的消息。他们摸不清这位钦差的性情手段,只好一步步尝试,轮番宴客、弹琴奏乐、舞姬献舞等等,小心的试探着法海的底线。至于治水神迹,他们没亲眼看到是法海所为,对于传言倒是半信半疑。 法海表面上看着他们如跳梁小丑般行事,实际上每天夜里他都去搜寻他们的罪证,此次功力恢复让他如虎添翼,不过三日,便将有罪之人的罪证拿到手,使了个障眼法,连夜赶回了京城。随他办差的都被暂时留下看顾那些灾民,每日在驿馆门前施粥施药,法海亲自配的药剂,让这批灾民奇迹般的没死掉一个人!更加深了他在众人心中修行得道的形象! 法海求见皇帝,递交罪证顺便归还尚方宝剑,他能做的只是治水施药,其他政治方面的事就有心无力了。皇上惊异于他本领之大,心思复杂难辨,既欣喜于自己得一大将,又恐惧这一大将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想到法海对家人似乎格外重视,他立时下了一个决定,抢在法海开口之前说道:“爱卿此行造福百姓,赐封镇国公!女史贾氏甚得朕意,虽母为弃妇,然父有大功,破例封为贤妃。爱卿,以后你与朕就是一家人了!” 法海心头一凛,就想求元春出宫,谁知皇上又开口问起贾母、贾琏、贾宝玉等人。穿越历练许久,法海已经知道皇上多疑,须得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才能放心些许,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即使他法力无边也改变不了他是荣国府二老爷的事实,将来若想再管百姓之事也不可能死遁销声匿迹,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接旨谢恩以安皇帝的心。 但他曾答应过贾元春会替她请旨,如今变成这样,他却不能不闻不问。出了皇宫之后,法海走至一处无人的小巷用障眼法隐住了行迹,再次返回皇宫直奔贾元春住处。 贾元春刚刚接完圣旨,从一个皇后身边的女史一跃成为四妃之首,将她惊得差点晕过去!脸上半点喜色没有,只有惊魂不定!回到房里她遣退了抱琴,心慌的坐在桌边喝了两杯凉茶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猜测皇上为何如此。 “元春。” 贾元春吓得一抖,转头竟看到法海出现在窗边,她连忙往门口看了看,结结巴巴的问,“父亲,您……您是怎么来的?”这里是后宫,他一个外臣进来不是死罪吗! “为父此行修行更上一层楼,可以来去任何地方不被人发觉,整个皇宫只有你见过我,放心。” 贾元春这才松了口气,请法海上座,疑惑又焦急的询问,“父亲,皇上刚刚封我为妃,这是为何?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亲的地雷,么么哒! 睡神木子扔了一个地雷 梅家老三扔了一个地雷 第12章 元春封妃 法海将自己治水立功,皇上恩赐封赏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贾元春愣愣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法海见状叹息一声,“元春,虽然圣旨已下,但你若想离宫,为父可安排你死遁。” “死遁?”贾元春苦笑着摇摇头,“死遁之后世上再无贾元春,我亦只能远走不能与家人团聚,那与留在宫中又有何异?起码我做了妃子,皇上就不会过于忌惮父亲。” “皇上的忌惮你不必多虑,总有办法周旋的。为父无任何不臣之心,皇上不会如何。” 贾元春死死的攥着帕子,脑子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从她进宫至今的一幕幕画面,忽然就有些茫然,她出宫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什么又是好日子呢?她二十多岁了,出去顶多给人当继妻当继母,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孤独终老又会连累族中姐妹,还不如在宫中坐稳了妃位为家族挣些荣光,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也许出去了,她根本不适应普通的生活。 贾元春眼中渐渐浮现出坚毅之色,再无彷徨不安,她起身郑重的跪在法海面前,“父亲,女儿决定留在宫中,这么多年都过了,现在女儿成了妃子,父亲又得皇上重用,女儿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好过。还请父亲督促宝玉读书,日后光耀门楣,我们贾家一定会重现太祖当年的荣光!” 法海眯眼看去,见她并无勉强,而是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便也不再说什么,只问道,“若在宫中,你一旦诞下皇子势必会被皇后皇子们忌惮,你有何打算?” 贾元春知道父亲所言是什么意思,当即叩了个头,“还请父亲助我,女儿只愿孩儿一世安乐,绝无问鼎之念。” “既如此,为父会上禀皇上,修行之人子孙不得参与皇权。没了威胁,他人必不会为难于你,皇上也可以放心宠爱你未来的孩儿。” “谢父亲!”两次接触,让贾元春深刻的感受到父亲与从前的不同,她忽然对未来生出了无限希望! 当夜贤妃贾氏侍寝,皇上甚爱之,赐住凤藻宫,珠宝字画如流水一般赏赐下来,让众妃嫔心中暗恨不已。 皇上如此高调的表示了对法海的看重,荣国府一时间热闹起来。贾母拉着法海的手连说了几个“好”字,这个儿子糊涂多年,没想到临老却封了镇国公,拉回了贾家颓败之势,她就是立时死了也有底气去见国公爷了!回头看见王子腾送来的几封信,贾母讽刺一笑,直接将信件扔进暖炉里烧个干净,以前她或许会忌讳王家,现在……想让她把王氏接回来简直做梦! 王子腾派人接触贾元春,谁知贾元春句句以父亲为重,又叮嘱他好生照料母亲,气得他把书房砸了大半!贾元春和法海得势显然不会照拂自家,他却因着贾元春的话想处置王氏都不成了!知道自己再压不住贾家,王子腾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将王氏秘密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好生养着,对外却说王氏重病离世,希望把王氏被休的麻烦降到最低,人们对于死人总是更容易原谅的。 皇上赐下的镇国公府还在翻修,法海依然住在荣国府里。贾赦最近很暴躁,看到他就满身不自在,经常躲在院子里酗酒。贾琏和王熙凤倒是高兴了,以前总担心爵位旁落,现在二房有了爵位,不会跟自家抢不说,说不定还会提携一二。王熙凤现在收敛了很多,有王氏的例子在,不敢再干什么违法缺德的事,也不敢再轻视贾家的大小爷们了,贾琏本就喜欢她的容貌,如今她性子软下来,自然也没那么多矛盾,夫妻俩比从前和睦了许多。 这日法海休沐,赵姨娘派人来说贾环受了凉,请他过去看看。在法海心里没什么嫡子庶子之别,闻言立刻就叫人请太医,自己也赶了过去。 赵姨娘坐在贾环床边抹泪,一见他就哭哭啼啼的说贾环多孺慕老爷,多辛苦读书,晚上为了给老爷抄孝经不小心就凉着了。 法海绕过她,搭上贾环的手腕诊了诊脉,毫无异常。 他皱眉看向赵姨娘,语气不善,“你肯定他着了凉?” 赵姨娘被他看的背心一凉,直冒冷汗,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她总不能这时候说自己是为了请他来故意找的借口吧! 法海起身就要走,赵姨娘手快的拽住他袖子急道:“老爷许久没来看过妾身和环儿了,如今怎么刚来又好走?可是嫌弃妾身了?” “放手!”法海手一挥便将她挥退几步。 赵姨娘哭道:“老爷出门许久,回来就对妾身如此无情,可见是在外头被小妖精缠住了!她们算什么牌面上的人?老爷你……” “放肆!本座……本老爷法力高深岂会被妖所迷?!言语粗俗、谎话连篇,罚你禁足三月,面壁反省!”法海厉声斥道,说完佛袖而去,只留下赵姨娘惊慌的哭喊声。 床上装晕的贾环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擦了把冷汗,将赵姨娘扶到床上做好,自己来回转了几圈急急忙忙的跑去书房找法海认错去了。不一会儿贾探春脚步匆匆的走进屋,挥手遣退下人,又急又气的怒道:“您这是闹的什么?非要父亲厌弃我们母子三人您才满意吗?” 赵姨娘指着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眼看老爷成了国公,对宝玉和兰哥儿越来越看重,我要是不争你们以后怎么办?” “争什么?再争您也当不上太太!现在这样已比从前好过许多,我求求您莫要再惹怒父亲,上次老太太罚禁足,这次父亲又罚禁足,您想成为府里的笑话吗?” “你!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是奴婢出身的,可你也别忘了你就是个奴婢生的!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那个好太太再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休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贾探春一跺脚转身就哭着跑走了。 赵姨娘怔了怔,把伸出去想要拉她的手收了回来,自己又默默的哭起来。她知道自己懂得不多,可她有什么错?她是好心想为儿女打算啊?要不是她这么多年辛苦算计,能在王氏眼皮子底下生出一子一女?天知道为了护着儿女长大她花费多少心思,现在女儿却嫌她! 赵姨娘擦干眼泪踉跄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老爷已经变了,是她自己想差了。就凭老爷现在的外表跟三十岁年轻人似的,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也许她能为儿女最后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再不要去法海面前惹事吧? 法海其实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生气,他只是借机将赵姨娘禁足而已,若说失望,更多的还是对贾环的失望,是非不分,陪姨娘胡闹,装病骗父亲,如此下去能有什么出息?所以看到贾环前来认错,他并没未像往常一样好说话,“你不用心读书,莫非想做纨绔子弟?你说说日后你能做什么?” “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贾环羞愧的垂着脑袋,暗骂自己没脑子。 法海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读书不成,想必走不了仕途之路,庶务不通,连商路也走不通。如此,你便去军营吧,你祖辈在军中起驾,也算是继承祖志了。” 贾环顿时惊愕,“军营?”他细胳膊细腿的,去了军营还能活吗? “先去军营锻炼,若连军营也不行,为父再想办法。” 年轻人总是很容易被激将法影响,法海这句话像是说他干什么都不行,有贾宝玉和贾兰对比,他怎么能甘心? “父亲,孩儿愿意去军营锻炼,定会挣得军功回来光宗耀祖!” “嗯,好,事情我会安排,你先回去准备。” “是,父亲。” 贾环刚刚离去,贾琏身边的小厮就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二老爷,您快去救救我们家爷吧!他快被大老爷打死了!” 第13章 教训贾赦 法海想到便宜大哥就觉得头疼,贾赦是真真的不思进取,有爵位、有钱、有古董、有小妾,贾赦是真觉着自己日子不错根本没有上进的想法,即使今日因着自己封爵受了刺激,也只是嫉妒心作祟,半点不想改变。这会儿打儿子发脾气,大约也是这些天憋得狠了,心中郁气太盛,刚巧被贾琏撞上了而已。 小厮们不见法海怎么走动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急的在后头大喘着气跑起来,连额上的汗也顾不得擦。法海到了贾赦院子里,贾赦还拿板子往贾琏身上拍呢!法海微皱眉,右手食指一抬,板子立刻脱离贾赦手中飞到墙根去,贾赦一时不备整个身子往前扑,脑门正正的撞在了长凳上。 “哎呦!谁?给本老爷滚出来!” “兄长。” 法海上前伸出手想将他搀扶起来,贾赦一把甩开他,怒目而视,“二弟,你这是何意?管事还管到我院子里来了不成?” 法海避而不答,转头去看贾琏,“不知兄长为何如此动怒?可是琏儿做错了什么?” 贾赦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道:“我教训他自是因着他做错了,莫非二弟连我教训儿子都要插上一脚?” 王熙凤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她当儿媳妇的也不能冲上去拦着公公,所以才悄悄派了个小厮去请法海,这会儿见着贾琏被贾赦撞得滚到了地上,贾赦还没有放过的意思,咬咬牙,直接冲到了法海面前哭起来,也不说公公的过错,只求法海救救贾琏,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二老爷,求二老爷救救二爷吧!二爷已经很用心去为大老爷买扇子了,那石呆子不肯卖传家之宝,我们二爷也没法子呀!”王熙凤说着又调转了方向去求贾赦,“老爷息怒!咱们是断不敢强抢扇子欺压百姓的,儿媳嫁妆里有一套扇子,这就从库房翻出来拿给老爷把玩。” 王熙凤话里的意思法海全听明白了,他冷冷的看向贾赦,“兄长就是为了这件事将琏儿打成这样?” 贾赦忽然就觉得他身上有了父亲当年那种威势,甚至比面对父亲时还要害怕,随即他又嗤之以鼻,“就是这样,我交待琏儿办点小事,他居然推三阻四的,这可是不孝!” “既然是对方的传家之宝,如何能让出?兄长强人所难了。倒不如派人留意着,一旦有人出售合你心意的扇子再派人买下来。兄长,圣人很看重我们贾家,你可不要做出欺压百姓之事,若惹了圣怒,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 贾赦被激怒一般猛地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口不择言,“你!好你个贾政!你是看现在圣人封你做国公,又封你女儿做妃子,自觉压我一头想在府中为所欲为了是吧?你这么多年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不管你当多大的官,我还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熙凤用力把贾琏扶起来,听着他小声哎呦哎呦的叫疼,心里恨死了贾赦,硬邦邦的道:“老爷,二爷他伤势颇重,儿媳带他下去看大夫了。” “站住!”贾赦厉喝一声,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谁说让他走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掺和什么?我还没说你,秋桐是怎么回事?本老爷赐给琏儿的小妾你也敢收拾,嫉妒成性,想跟你姑妈一起去作伴吗?” 这话严重了!纵是王熙凤性子泼辣也不敢真的跟贾赦吵起来,一时词穷只能红着眼看着贾琏,贾琏却阴差阳错的被她感动了。父亲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妻子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他,这种感觉让他冰冷的心里暖了起来,“老爷,将秋桐送去庄子是儿子的主意,不管怎么说,秋桐以前也是您的小妾,儿子送她去庄子养老也说得过去。” 父亲的小妾送给儿子当小妾?乱七八糟!法海眼一眯,声音很冷,“来人,去请太医,扶你们二爷回房休息。” “是,二老爷!”贾琏的小厮早就急红了眼,听他吩咐立马大声应下,冲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贾琏扶下去。 法海看着贾赦气怒的样子,伸手比了下,“有事还是到书房说吧,不要让下人看了笑话,兄长,请。” 贾赦想再斥骂他几句,对上他冷漠威严的双眼却像被堵住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进了书房。这明明是他贾赦的院子,却突然可笑的觉得法海才是这里的主人。 法海摆了下手,命下人们收拾好院子退下。一走进书房他便看到贾赦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书案后饮茶。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贾赦对面,盯着他问道:“兄长身为家主,理应以身作则,何以将府中闹得一团乱?赏玩古董本是雅事,兄长却想强抢他人传家之宝,可想过那叫石呆子之人会有何下场?若族中人人效仿之,贾家没落便也不远了。另,子不教、父之过,兄长多年不思教导琏儿,竟还将自己的妾室赠送给儿子,不顾琏儿沉迷女色耽误前程……” “够了!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是国公爷了!比我高了好几级,哼,平日是我让着你,但你也别妄想爬到我头上来管我的事,别忘了,在这府里我才是袭爵人!”贾赦双目赤红,他知道自己没能耐,但看着伪君子的弟弟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成了修行有成的仙人、成了百姓感激的恩人,他实在没办法不在意!好像从前旁人说他不如二弟的那些话一下子全变成了真的!以前他还能嘲讽贾政伪君子、考不中科举升不了官,现在呢?现在的贾政和他简直是云泥之别! 法海严肃郑重,一心只想在离府之前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身为家主整日花天酒地、不顾子孙,愧对祖宗,今日我就上禀族长,代父请家法!” 第14章 贾琏谋职 法海不会吓唬人,他说话从来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他说要代父请家法也是真的! 贾珍正在家里听小曲儿和小妾饮酒作乐,被法海打扰有些不高兴,但听到他要开祠堂请家法,立时打了个激灵,酒全醒了! “这……政叔,赦叔他怎么说也是你兄长,这个,请家法是不是有点……过了?” “族长不必相劝,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兄长欺压百姓、花天酒地,致族人于不顾。请族长开祠堂。”法海一本正经的对贾珍拱了拱手,态度坚决。 贾元春封了妃那是全族的大喜事、大靠山,而法海治水、护驾立下大功,正是圣人面前的红人,贾珍还真不敢得罪,左右不过是挨打,打的还是贾赦,于他也没什么关系。想通这些关节,贾珍便装模作样的思索了片刻,终于面带沉痛的命人去请族老,开祠堂。 法海闹这一出震惊了荣宁两府,贾母只觉得丢脸丢到族里去了,苦于妇人不可入祠堂的规矩无计可施,在自己屋子里急的团团转。邢夫人还没眼色的在她面前哭天喊地的叫冤,惹得她更加烦躁,厉声训了邢夫人好一会儿!王熙凤心里高兴,亲自照顾贾琏根本就不露面,二房的人更是各自缩在房里不肯掺和,在他们眼里,法海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没看家学和贾府都被整治的远超从前吗?! 贾家的族老们都是靠着荣宁两府过活的,如今法海封了国公,是贾家势力最强的一位,自然顺着风就倒过去,不用法海多说,就响起一片附和声,句句犀利将贾赦教训得抬不起头来。 贾赦觉得丢脸又愤怒!他已快耳顺的年纪了,竟然被拉来祠堂受家法!就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没这般对待过他! 法海脸上一派严肃,郑重的对祖先牌位叩了三个头,然后看着贾代善的牌位将贾赦所犯之错一一列出,末了方道:“今日儿子开祠堂请家法,代父教子,望兄长能幡然悔悟,承担起当家人的责任。” 红楼是个有神仙的世界,是个有法力有法宝的世界,而法海的修为远在一僧一道之上,得他叩首平日只有佛祖才有资格,此时他对着贾家祖先牌位三叩首,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事。 于是众人只见法海话音刚落,贾代善的牌位竟发出一圈光晕,虽然转瞬即逝,但族老们已经纷纷惊呼祖先显灵!贾珍也被弄傻了,见此完全支持法海的行为,亲手拿了托盘里的戒尺递给法海。 法海双手接过,转身站到贾赦面前,“兄长,今日之刑只为改正你的错误,望你日后好生悔过,勿要再犯!” 贾赦浑身发抖的伸出手,半点不敢反抗,父亲显灵允许二弟对他动家法,这说明他德行有亏,损了祖宗颜面,连已逝多年的父亲也看不过去了!他还能怎么争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法海每打一下就说出一条错误,连续打了十多下,贾赦的手已经红肿了一圈,抖得像筛子一样!养尊处优几十年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贾赦的惨叫声连祠堂外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法海将戒尺归还原位,双手合十对牌位鞠了一躬,此事就算了了。 贾赦虚脱的被小厮们扶回去,夜里便高烧不退,一连病了一个多月。其实他手伤并未伤及筋骨,用上法海送去的药没几日便好了,他过不去的是心里那道坎,戒尺虽比不上鞭子、板子严厉,但更伤尊严!只有幼童读书才会被夫子打手板!法海这顿教训让他无颜见人,把石呆子的扇子也给忘到了脑后,等病好后再想起来,石呆子早已不知所踪。 贾家下人们议论纷纷,取笑贾赦被法海压了一头,往后再也摆不了兄长的架子。法海听到立刻将议论之人撵出府去,毫不留情,自此,荣国府被彻底肃清了! 贾琏在矛盾中养好了伤,既觉得父亲被教训痛快,又觉得大房被二房打压了,到法海跟前道谢的时候,心情很是忐忑。 “上次多谢二老爷出手相救,否则侄儿怕是要皮开肉绽,养上许久。” 法海放下手中的经书,淡淡的点了下头,想起从下人口中打探出的过往,这个侄儿从前一直是跟着原主做事的,无非是些跑腿琐碎之事,但也比现在游手好闲得好。他沉默了一下,问道:“琏儿可有想做之事?对将来有何打算?” 贾琏愣住,“这……这……侄儿未曾想过。”说完他头上冒起冷汗,二房几个孩子都在用功,现在莫不是要整治他了? “我不日就要搬去圣人新赐的府邸,无法向往常一样照应于你,唯恐你无人管束,性子愈发散漫。你之前捐了个同知,只是闲职,不如我给你谋个实缺,锻炼一二,只要你用心钻研,日后定能顶立门户。” 贾琏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吞吞吐吐的说:“侄儿未曾做过,恐会有失职之处。” 法海笑着摇摇头,“琏儿你聪明有余,勤奋不足,只要肯下功夫,早晚能雕琢成一块美玉。我会安排合适的人帮你,你要多为将来的子嗣打算。” 贾琏有些欺软怕硬,对法海根本不敢反驳,犹豫了半晌终是不甘不愿的应下了,还得出言感谢法海,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法海很快给他谋了个外省的缺,做知府的佐官,分掌督粮、捕盗、海防、江防、水利等事,另寻了可靠之人跟在贾琏身边,是监督也是提点,辅佐贾琏尽快适应差事。王熙凤自然也跟着一起上任了,府里管家有邢夫人,外出应酬无人愿意理会王家女,她留在贾府也没意思,随贾琏一起正好能防范外面的小妖精,且上面无婆婆、太婆婆需要伺候,也算合她心意。 贾母每天提心吊胆就怕他折腾,没想到府里却越来越好,总算是安下心不管了。只是王氏被休了这么久,法海丝毫没有续娶的打算,让她觉得这个儿子一直在等机会剃度出家,操心的晚上都睡不好觉,等法海闲下来,她立即决定要和这个儿子谈一谈! 第15章 双玉订婚 法海下衙门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被留下了,老太太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法海只觉得京里最近各大世家的喜事真多啊,还暗自掐算近日是否有什么数年难遇的大吉日! 贾母说的口干舌燥,灌了杯茶,见二儿子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头又疼了!“政儿,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法海忙拱了拱手,“母亲,儿子都听见了,是否有人拜托母亲来算日子?儿子虽没刻意钻研过,但吉日吉时还是能推算出来的,不知那人是否留下了双方的生辰八字?” 贾母一口气噎住,咳了好几声,“你!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推算、钻研的!我巴不得你离这些东西远远的!” 法海疑惑了,“那母亲说这些是?” “我是……”贾母叹了口气,故作忧愁,“政儿啊,宝玉几人还没娶妻,探春还没说定人家,没有个当家太太怎么行呢?” “不是有您和大嫂吗?” “那怎么一样!再说你封了国公,早晚要搬出去单过的,到时候谁给你打理府邸?谁给孩子们相看亲事?日子不能这么过啊!”贾母又喝了一杯茶,打算苦口婆心的劝劝儿子。 结果法海恍然大悟的接道:“宝玉他们也到了年纪了,是该定亲了,烦请母亲在儿子搬走前给他们定了亲事,待他们科考后成亲,儿子便让他们分家去过各自的日子。” “什么?分家?”贾母惊的一下子站起来,“你自己分出去就算了,还想早早的让孩子们分家?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世家?什么是宗族?你让他们分开还能有什么情分?往后遇着事哪里会互相帮衬?” “母亲莫急,若他们不想分家就不分,打理府邸之事可交由他们娶回来的妻子,母亲无需操心。”法海扶着贾母坐下,贾母忽然发觉自己的意思被带歪了,她想说的是儿子娶妻之事,怎么变成孙子娶妻了? “政儿,你,你就算安排好宝玉几个,那还有探春呢?王氏被休,探春该如何?这家里还是要有主母才好给女儿相看,不然会被说道的。” 法海认真的回道:“母亲不必忧心,宫里的娘娘深得圣宠,咱们家姑娘的名声并未受王氏牵连。且娘娘已经同儿子商议过,择日会赐下教养嬷嬷给家中几个姐妹,有宫中嬷嬷教养,日后探春她们出嫁必不会被诟病。” 贾母眼睛亮了些,“教养嬷嬷?娘娘是有大福气之人,若能让几个小的沾点福气,我也就不用愁了。” “母亲放心。” 贾母看着法海迟疑了一下,试探道:“我觉着两个玉儿不错,你妹妹、妹婿去的早,只留下这么一个丫头,黛玉的身子你知道,我舍不得她去别处受苦。她惯爱把心思闷在心里,万一被夫家磋磨,定也不知讨公道的,我死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你妹妹?” 法海之前没注意过贾母院子里的林黛玉,听贾母这么一说,背在身后的手立时掐算了一番,竟意外发现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天定姻缘,红线早已牵在一处!如今他法力已经恢复,断然不会出错的,想了想说:“母亲,既是宝玉的亲事便将他叫过来问上一问。” “这种事哪有问孩子的?你这当老子的混不混?!” “母亲,两个都是您喜爱的孙辈,还是妥当些为好,您私下里也问问外甥女的意思,到底是一辈子的姻缘,咱们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法海说完便命人去叫贾宝玉。 贾宝玉过来听闻是问自己和林妹妹的亲事,立时喜道:“此事我早已想过,宝玉此生惟愿与林妹妹结为夫妻,白头偕老。请老祖宗、父亲放心,宝玉此生誓不纳二色!”这句话在心里不知转了过少次,终于能说出来了! 贾母一惊,反倒犹豫起来,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宝玉若为了黛玉不肯纳妾……黛玉身子弱,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有孩儿,万一宝玉因此绝后,她岂不是后悔莫及? 贾宝玉早已脱胎换骨,此时察言观色便知贾母动摇,腿一弯就跪在地上给贾母叩了个头,“老祖宗,求您心疼孙儿,就让孙儿和林妹妹长长久久的在一处吧!” 贾母看向法海,“这……这……” 法海笑了笑,“母亲,宝玉已经表明了态度,外甥女那边还请您费心,仔细询问一下,若两个孩子没意见,便早些给他们订了亲,您看如何?” 贾母看着儿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自从戴上那枚玉佩她确实身子骨渐好,比南安太妃她们强上许多,说不定黛玉的身子也能调理好,她还是心疼外孙女的,当即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贾宝玉喜极而泣,他已经许久未掉过眼泪,但为着自己的亲事他也惶恐了许久。当初不知为何整日混混沌沌,像个混世魔王一般让长辈操心,还害了别人,自从法海在女色上责骂过他,他心里总觉得害怕,后来住在外院几乎再见不到林妹妹,他就怕法海会不允这门亲事。 他这辈子唯一的执念就是林妹妹,其他人他都可以躲得远远的再不招惹,戒掉怜花惜玉的毛病,但对于初见就印在心里的林妹妹却是放不下。舍不掉,如今心愿即将达成,他只觉此生足矣。 法海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本是一颗好苗子,无奈堪不破情关,终是不能做他的传人了。他在这里见过不少人,贾宝玉是最有慧根的一个,原本想带在身边好生培养,没想到却在这红尘中牵扯颇深。罢了,就如许仙慧根深厚,执意收徒反倒酿成悲剧,万事随缘,不可强求。 林黛玉在贾母问她结亲意愿时很是震惊,摸不清贾母的意思,这府里早就变了,什么诗会、茶会通通没有,整日里除了跟女夫子上课便是在房里做女红,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贾宝玉了。 贾母记得法海说要仔细询问一番,她想了想将贾宝玉终生不纳妾的誓言告诉了林黛玉,拉着她的手感叹,“宝玉他长大了,这是要护着你呢,以往确实是我太过溺爱,万幸你二舅父将他教好了!” 林黛玉捏了捏帕子,想到对家人越来越严厉的法海,心知贾宝玉既然敢当着法海的面发誓,就必然会做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归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这个孤女似乎也能有个好归宿了,再不用寄人篱下。她和贾宝玉多年情谊不是假的,如今得了誓言心里高兴,轻轻点了下垂着的头,羞得满脸通红。待贾母走后她还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紫鹃和雪雁连声恭喜才微微笑了。 贾元春亲自挑选了几位规矩手段都不错的嬷嬷,给府里的姑娘们一人一个,现在她是皇帝的宠妃,在宫中可与皇后分庭抗礼,已不可同日而语。府里几位姑娘虽说学规矩辛苦,但心里俱是高兴不已,对宫里的大姐姐也心怀感激,记着姐姐的好。镇国府终于修缮完毕,法海一房老少祭拜过祖先牌位便和贾赦分家搬进了镇国府!法海本想将老太太接过来一起住,但此举对贾赦是大大的打脸,绝不可能同意,只能将此想法作罢,每三日去荣国府给老太太问一次安,陪她闲聊几句。 林黛玉依旧住在荣国府,而贾宝玉住进了镇国府,两人不在同一府邸,订婚事宜办起来要好看许多,于名声上也好听。京中一些想法子攀附的人家纷纷扼腕,只晚了一步法海的嫡子就已订亲,如今只剩下嫡孙贾兰和庶子贾环了,有意结亲的人家想尽办法递出话来,一时间贾母、邢夫人甚至李纨处都热闹起来,法海见了,觉得或许应当把孩子们都订出去才是。 第16章 一僧一道 皇上如今知道法海法力高深,让他在工部任职实在是大材小用,给他实权又不符合帝王心术,斟酌良久,终于决定封他为国师,正一品。无需上朝,无需参与政事,只在国家有难或百姓有难之时出手为众人解难即可。为表诚意,他还特意定了规矩,言法海面圣无需跪拜。 皇上自以为封赏已足够丰厚,没想到法海却一口回绝! “禀皇上,臣毕生心愿乃是出家为僧,求佛悟道,实不适合在朝为官。”法海恭敬的垂着头。 “国师不需参与政事,有何不可?” “回皇上,既如此,臣做不做国师也是一样,菩萨慈悲为怀,若苍生有难,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皇上眯眼看着他,“你想出家……为僧?” “是,皇上,若非臣家有老母尚需侍奉,早已出家。” 殿内沉默良久,皇上忽然问道:“你之前说因你是修行之人,所以你的血脉子孙不可执掌皇权,可是真的?” 法海抬起头直视皇上,让他看清自己并未说谎,“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 “护国寺就在城郊,若爱卿执意不接国师之位,或可到护国寺担任住持,庇佑国运昌隆、百姓安乐。史太君在世之时允你带发修行,如何?” 这个法海没什么意见,当即应下,“臣谨遵圣意!” 法海离去后,跟随皇上多年的太监总管疑惑的问,“主子,您真打算让贾大人出家?” 皇上心情不错的提起笔准备作画,“出家人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往后贤妃同她的孩儿不必防范了。安排一下,今晚去凤藻宫。” 法海的实力和他的那句话成了贾元春最好的保护伞,没多久宫中就传出了贤妃有孕的消息,镇国府上下欢腾一片。而法海也真的去了护国寺带发修行,依然每三日到荣国府给贾母问一次安,镇国府则交由李纨和探春打理。李纨从前在贾府有王氏和王熙凤压着,什么都不敢冒头,生怕惹了谁给儿子招祸,如今公公出家、婆婆被休,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当家主母,法海已上禀皇帝让贾兰继承爵位,自此,她才渐渐卸除伪装,掌控了镇国府。 贾母见儿子跑去了寺庙,难过的哭了好几场,却不敢让人知道,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她十分想不通,皇上怎么会让宠妃之父去当和尚,这是什么道理?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儿子当和尚也当得好,当上了护国寺的住持? 这日一僧一道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想到京城看看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情况,也好同警幻仙子禀报。结果两人一到荣国府就惊觉事态严重了,这府中风水不但由衰败之势改为了兴旺之势,还设了护宅法阵,他们根本进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使出全力冲向荣国府,却和之前一样被反弹了回来。 渺渺真人眉头紧皱,“从未听闻有这等高人,莫非是天庭派下的?可高人如此庇佑荣国府是为何?” 茫茫大士也同样疑惑,绕着荣国府观察一圈,突然伸手一指,“你看!宁国府并无法阵!” 两人立刻飞入宁国府查看,发现宁国府只是被消灾,除掉不利的风水,并无任何护宅庇佑之象。 “看来此人与荣国府关系匪浅,不知仙子是否知晓。” “恐怕仙子亦是不知。” 他们转身想要离开宁国府,刚好听到旁边走过的两个小厮说笑,“你明天是不是去镇国府送东西?宝二爷最大方,你小子倒捞了个好差事!” “走运走运,下次说不定就轮到你呢,要是能留在镇国府当差就好了!” “做梦吧你!哈哈哈。” 渺渺真人看向荣国府的院子,“什么时候多了个镇国府?听起来神瑛侍者就在镇国府,我们去看看。” 在宁国府转了一圈,两人已经知道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出家修行,法力高深,将神瑛侍者与十二钗的人生轨迹完全扭转之人正是贾政!普普通通的凡人突然就修行有成,两人是如何也不信的,若这么简单,他们何苦奔波游历? 镇国府也同样有护宅法阵,两人又一次被弹回原地,脸色都不好看,而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法海让他们更是脸白如纸! “阿弥陀佛,两位似乎对本座的法阵特别有兴趣。”法海身披袈裟,一手禅杖一手金钵,眉心一点红正是金刚额珠!除了头发未剃,他已同前世一般无二。 “你,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贾政!” “你是何人,竟敢大胆扰乱凡间?!” 法海脸一沉,“扰乱凡间?本座看扰乱凡间的是你们!本以为那个鬼怪就是欲害贾家之人,没想到是你们在作祟,你们身后可还有主谋之人?” “鬼怪?”茫茫大士立时想到了马道婆,“怪不得许久未得到马道婆的消息,原来是你!马道婆现在何处?” “阿弥陀佛,那鬼怪作恶多端,自然是灰飞烟灭。” 法海说话时微微笑着,一僧一道却不知为何心中骇然,冒出满头冷汗。 第17章 铲除警幻 “你,你杀了她?” “神人鬼妖四界,各有规则,恶意扰乱必遭天谴!尔等强行干涉贾家诸人命运,可想好日后会遭受什么惩罚?” 一僧一道被法海吓住,他们只是修行之人,到底不是神仙,有仙子命他们做事自然要把握机会,仙子怎么可能害人呢?这么一想,两人又镇定下来,“这位……大师,你有所不知,那贾府含玉而生的二公子正是天庭神瑛侍者下凡,林氏孤女则是前来还泪报恩的绛珠仙草,其余诸女各有身份,皆是从天庭而来,意在历练,并非干扰啊!” 法海冷笑一声,“哼,强词夺理!仙人历练自有其机缘,若仙人下凡便要克亲克友,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历练有何意义?本座看你们是执迷不悟!还是潜心修行,勿要留在世间害人!” 一僧一道瞬间感觉周身的灵力停滞,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迎面袭来。两人毕竟有些道行,自知打不过,转身就跑。法海紧随其后,倒不急着抓他们,时不时放出几道法术,削弱他们力量的同时也将他们追赶到了护国寺。 “住持!”寺中的和尚看到法海纷纷行礼。 一僧一道脸色大变,方知落入了法海的圈套,再想逃已是不能。护国寺众僧不约而同的念起金刚经,明明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偏偏那些经文听在耳中犹如魔音穿耳,头晕得很! 法海禅杖一指,两人便被定住了身形,心中恐惧越发强烈。法海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摇头叹道:“可惜,你们修炼二百年,只要一心向善便可得仙君奖赏,偏偏堕入魔道,毁了修行!” “魔道?什么魔道?我们是得了仙家指点!” “仙家?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做出残害百姓之事?世家败落,死伤无数,说是助宝玉下凡历练,却又在他的玉上刻下诅咒,谈何仙家?” “诅咒?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渺渺真人慌张的去看茫茫大士。 茫茫大士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难道警幻仙子骗了我们?你说她是魔道?可她身在天庭何以做出这种自会根基之事?” “她可有亲自动手?” “她……她……没有。”一僧一道对视一眼,不知还能找什么理由,坏人福缘的事都是他们二人和马道婆所为,警幻仙子只不过……是暗示他们!是啊,警幻仙子何错之有,到时只需说是他们误解了她的意思,便可置身事外,依旧做她的逍遥仙子,罪过都是他们担着的!马道婆心地险恶罪有应得,可他们只是一心求仙啊! “阿弥陀佛,看来你二人已经想通,那便留在塔中面壁思过,反省己身,为被害之人祈福吧!待你们身上的罪孽消去,便是你们出塔之日,善哉善哉。”法海高深莫测的说完,一挥衣袖便将他们扫进对面高塔之中,命众僧每日在塔外念经,感化二人。此塔阵法是他仿照雷峰塔布置的,凭他们的功力根本出不来。 一僧一道被关了起来,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警幻立刻便感应到了!她在两人身上下了禁制,此时禁制却被除去,到底是何缘故?伸手掐算一番,警幻震怒的发现凡间布局早已被破,竟是与她当初的算计背道而驰,尤其贾宝玉和林黛玉结亲更令她怒不可遏! 她觊觎神瑛侍者已久,奈何神瑛侍者只钟情那株仙草,对她不屑一顾,她费了好大力才将他们算计下凡,神瑛侍者不是自诩痴情吗?她偏弄那些情鬼下去和他风花雪月,他不是喜爱仙草吗?她就让仙草亲眼看着他左拥右抱,死心之下再还了泪,从此再无因果。他不是对她不屑一顾吗?等到仙识觉醒,发觉初次云|雨便是同她在梦中,届时他的脸色肯定很好看! 她原本都安排的好好的,这些人也都只是在贾府里兜兜转转,败落的不过三两人家,根本不会惹得天庭注意,且她挑选的还是原本就无甚发展的人家,败落不过是早晚的事,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来坏她好事? 法海虽未升仙,但普通的天兵、仙子根本比不过他,警幻算了半天竟只算出贾政有变,变的是什么半点也算不出来。警幻咽不下这口气,一掐指诀便飞出洞府直奔贾家而去。 此时法海坐在林间的山石上,微笑着睁开双眼,“终于来了。” 他禅杖点地,瞬间飞入天际,警幻正在贾府上空恼火的攻击护宅阵法,法海落到她身后她才发现,顿时震惊的摆出攻势,“你是何人门下?因何在此捣乱?” “本座乃荣国府二老爷贾政,那僧人道士说你是天庭仙子,你肆意扰乱凡间规则可有上报过天庭?” 警幻瞳孔一缩,知道他不是一僧一道那种好糊弄的修行者,当下也不再伪装,“你想如何?” “自然是,降妖除魔,拯救苍生。” 警幻脸一僵,硬挤出个笑来,“妖魔?呵,你方才才说过我是天庭的仙子,哪里有什么妖魔?” 法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心魔入侵,堕入魔道,想来你在天庭也是个无足轻重之人,否则早已被看破打入诛仙台!今日你害我家人,我便替天行道,免得你再为祸人间!去!” 随着一声厉喝,法海手上的金钵瞬间飞至警幻上方,发出金色光芒绕着她飞速旋转,警幻在金光里只觉体内的魔气到处乱窜,似乎想破体而出逃离此地,令她痛苦非常! “贾政!尔敢!”警幻不敢硬抗,全力施展法力冲出金光往郊外的深山里飞去。 法海收回金钵紧跟其后,两人在贾府上方对峙并未遮掩,街上看见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不到半刻钟京城之人都知护国寺住持去捉妖了! 皇上听了侍卫的禀报,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贾政追马道婆而去的情景,马道婆销声匿迹,那神神秘秘的和尚道士被关进了塔中,现在又在捉拿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看来这世间确实有许多凡人无法触及的存在,原本因风调雨顺觉得法海作用不大的皇上,经过这一次彻底坚定了笼络法海的念头!在他为政期间能有如此法力高深的修行人为国效力,这是多大的福缘?妖魔鬼怪、天灾人祸都可除去,这又是多大的功绩?他几乎可以预想到百年后史书上对他的赞颂! 其他重臣也都如皇上一般想法,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全力支持法海封国师,如果封了国师便会视国家繁盛为己任,现在却只是一个红尘外的住持,比起国家来,法海大概会更看重黎民百姓,真是失策了。 法海不想在城里动手,一直追到杳无人烟的山谷才法术齐出,警幻心魔入侵,修为不佳,很快就露出破绽,不得已只要使出秘书隐匿了身形。法海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大声念道:“般若诸佛,地藏法眼,般若巴嘛空!显法!我看你躲到哪里?!” 法海眼中闪过一丝金光,周围的景象立时不同了。他看到对面山洞里躲着一团黑雾,而山谷四周却布置着诡异的魔道阵法,这是个陷阱! “哈哈哈哈,你一个修行未成的臭和尚也想跟我斗?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血骷阵的威力!”黑雾里传来警幻阴冷的声音,“你坏我布局,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四周的魔气忽然变幻成骷髅的模样,鬼哭狼嚎的朝着法海围去。法海冷哼一声收了禅杖金钵,双臂一曲,袈裟已遮天蔽日,扭曲的骷髅被扑面而来的正气逼得连声哀嚎,惊慌逃窜。 “大威天龙,般若巴嘛空!驱魔!” 法海背上刺青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条巨型金龙倏地浮现在他头顶,怒吼一声,在山谷内游走一圈向警幻冲去!金龙所过之处,骷髅均灰飞烟灭,警幻被金龙神威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龙尾抽飞,身上魔气一点点消散,没有魔气滋养的身体迅速变得枯瘦衰老。 两人这一番打斗飞沙走石,惊天动地,早已被天庭察觉,两名天将出现在警幻面前将她修为废去,带回天庭处罚,“法海,你降妖伏魔、济世救人,实乃功德无量。本君奉玉帝之命特赐予你舍利子灵丹六粒,可助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望你静心潜修,早日得道。” 法海双手接过灵丹,恭敬的行礼,“弟子法海谢过仙君。” 此事之后,法海威望大涨,几位即将成年的皇子纷纷拉拢示好,宁荣二府和镇国府俱是门庭若市,但因法海早有交待,就连贾母也不敢随口应允什么,凭法海和贾元春现在的地位,贾家也确实不需要再冒险上别人的船了。 第18章 回归初始 警幻被天兵带走废去修为,对凡间诸人的掌控自然消失,姑娘们的命运和性子再不受她影响,甚至身体也不再出现什么奇怪的病症,凭太医的医术细加调理几月便能痊愈。林黛玉的咳症本就被法海治好,而薛宝钗经过这次也无需再费心费力的制作冷香丸了。 当初离开贾家,薛姨妈便带着薛蟠和薛宝钗住回娘家,王子腾想用薛宝钗联姻倒是给她选了个不错的亲事,薛宝钗冰雪聪明又有手段,嫁入夫家将后宅掌管的密不透风还让人人都称赞她是个贤惠大度的,有夫君敬重有儿子傍身,对生活十分满足。 王子腾却在一次调任的途中延误了病情,吐血而亡。皇上容不下心大不知进退的世家,其中王子腾最显眼,最爱自作聪明。于是,他就被当成了那杀鸡儆猴的鸡!各大世家一下子都收敛了许多。 法海平日无事并不归家,镇国府已经完全交给了李纨。赵姨娘起初有些不甘,毕竟贾珠已经死了,凭什么这些年默默无闻的李纨母子竟把爵位捏在手里?但她一个姨娘真没法管府里的事,就算代管传出去也难听得很,她儿子贾环在军中摸爬滚打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硬挺了过来,开始变得成熟有担当,女儿贾探春帮忙管家马上要相看人家了,她再瞎折腾不是给儿女添乱子吗?这么一想,赵姨娘只能老实缩着了,一心盼着将来法海能看在贾环出息的份上多分些家产给他们。 其实赵姨娘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强多了,法海不在乎银钱,御赐赏银大部分都分给了几个家人,而她没有太太压头上,不用立规矩不用做活计,整天穿金戴银,七八个小丫头伺候着,就算是和一些小官的正房太太比也是强的。在贾探春时不时的劝说下,她终于安心享福等着以后分府当老太君了。 另一个被法海教训过的贾赦,蔫了一阵子后又开始花天酒地,反正他只缩在自己院子里玩乐,不出去总不会丢贾家的脸吧!谁知他新纳的小妾是个心机深的,挑拨的贾赦后院起火,每天闹腾个没完,有一次闹将起来,仗着自己受宠居然敢顶撞贾母,把贾母气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贾母八十岁了,法海最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寿终正寝,这下被贾赦气病了,他当然要管!当下一记法术下去,贾赦不举了!不!举!了! 贾赦吓了个半死,到处请大夫,又得小心遮掩着不让人知道,整个人都暴躁敏感起来。汤药喝了不少,大夫都说毫无办法,一个月后却忽然好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正和几个小妾玩乐庆祝,想要大被同眠,居然又不!举!了! 如此反复三次,他再傻也猜到是法海搞的鬼,气得直恨不得杀了法海! “贾政!你不敬兄长,在我身上乱使妖术,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法海淡定的坐在他对面品茶,“母亲年岁大了,还望兄长能谨言慎行,切莫再让母亲操心。且琏儿如今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任期做的不错,有望升迁,兄长理应以身作则,整顿府中风气,若琏儿因父无德而影响仕途,兄长日后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贾赦被他堵得脸红脖子粗,“你!你强词夺理,我只在我自己府中作乐关旁人何事?就算我是个老纨绔又岂会影响琏儿仕途?” “兄长,你忘了?现在的贾家已不是昔日可比,圣人与众位大臣俱是十分留意,一分好一分坏都将被夸大议论,琏儿以前贪花好色,如今虽已痛改前非,但大家本就在观望,见你行事难免去猜测琏儿品行,很可能对他产生怀疑。兄长,你身为琏儿之父,无法助他,难道还要连累他?” 法海很严肃,看着贾赦的眼神也很真挚,贾赦竟无言以对,忍不住认同了他的说法。 浑浑噩噩的过了些天,贾琏传回家书言捉拿水匪有功,即将调回京城,虽是同样的职位,但京官大三级,属于平调升迁了。贾赦见此更加肯定了法海的说法,看见一院子闹心的小妾,直接给银子将她们打发了,竟是要守着邢夫人过日子,发誓绝不给儿子拖后腿! 贾母看着大儿子这般,心情一日比一日好,经常邀请各家女眷赏花,不出两个月已将三春都定了人家,同以前的无人问津不同,现在的贾家女可谓是一女百家求,谁都想和法海攀上关系,似乎做成亲家就能得个保命仙丹一般。 贾母年纪虽大却不是老糊涂,儿孙出息,不需仰仗外人,她也一下子恢复了年轻时的精明爽利,将攀附之人看了个透彻,从有意的人家挑选了三个关系简单,人品可靠的孙女婿来,顺顺当当的给孩子们订了亲。 三春出嫁,因着法海对家人的重视,嫁妆均是一等一的丰厚!贾元春也各添了一箱嫁妆,大大给她们长了次脸,也是告诉她们夫家,娘娘是顾念着妹妹们的。如今的贾元春育有一子,已晋升贤贵妃,宠冠后宫,只要不是傻子,哪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作践她的妹妹。 姑娘们嫁了人,少爷们的科考也终于结束了。贾宝玉天资聪颖,又在法海的调|教下变得勤奋好学,做出一手锦绣文章堪当榜首,只因年纪还小,尚不足为朝廷重用,被圣人钦点为探花! 贾探花考中后第一件事就是求老太太定婚期,将心心念念的林妹妹娶回家!林黛玉父亲是探花,夫君也是探花,且这位夫君还含玉而生,是修行人贾政之子,承诺了终生不纳妾……林黛玉十里红妆嫁进镇国府,从此成为京城女眷们最羡慕嫉妒的女人! 贾兰中了二甲,有外祖李家提携,前途无需多虑。贾环下场试了一次,没中,回头却中了武进士!法海欣慰之余,自觉他们都已顶立门户,不需自己多言,更是长住护国寺轻易不出现。 宁国府虽没被法海管束过,但耳濡目染,最后也没做出什么抄家夺爵的大事,只是贾珍死后明显的没落了,贾蓉还没有子嗣,日后能不能延续下去都说不准。于是,族长之位落到了这一代年纪最大的贾琏身上,贾琏谨记法海的教诲,约束族人、重视家学,整个贾家终于又走回了上坡路。 翻看族规时,贾琏回头细算,忽然发现贾宝玉、贾环、贾兰甚至贾琮都只娶了一位妻子,而他和贾赦这么多年也早已遣散了侍妾,在贾家侍妾几乎绝迹!他觉得大家多少都有点受贾赦那次不举的影响,虽然贾赦遮遮掩掩的,但他们自家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种事尽管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足以留下阴影了。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这么多人不纳妾竟阴差阳错的将贾府早年不好的名声扭转了回来,如今谁不羡慕嫁进贾家的女人? 贾琏沉思许久,动笔在族规上添了一条:宗族子孙,若年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贾母五世同堂,在九十岁那年含笑而逝。法海为她守满孝期,剃度出家,从此断绝红尘,一心向佛。贾家众人看着他依然如三十岁一般的容貌,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 又过了许多年,皇上驾崩,法海不再坐镇护国寺,而是云游四海,济世救人,如同他前世一样。经历越多,心境就愈发平和,直到某一日,他在山间巨石上打坐,忽闻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由的内心震动。 法海慢慢的睁开眼,不远处一位白须老人手持紫佛珠从他眼前跑过,正是当初他误捉的那只蜘蛛精。 “诸佛慈悲,今日我破除魔障,你我都渡过了这个劫,善哉善哉。” 这是他熟悉的世界,这一次,他再不会酿出悲剧。 白蛇、青蛇、许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缘再见。 法海重新合上眼,静心打坐。一道彩虹在他身后冉冉升起,照耀着佛光,似乎预示了他终将修成正果。 【全文完】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